长公主看着手心的锁片,揉着额头诧道:“若想害我,何故只加了合欢皮和风茄等让我嗜睡的东西,直接浸了毒/药岂不更省去麻烦。”

裴淮扫了眼李嬷嬷,“或许,幕后指使者的目的,也只是让您昏睡,但也说不准他的确是想要您的性命,不过是想徐徐图之,让旁人都瞧不出异样罢了。”

长公主叹了声,道:“亏得你和月宁。”

两人又说了后日启程去扬州的事宜,长公主不放心,仔细叮嘱了许多,又吩咐他处事低调,莫要逞强,末了还是裴淮起身告辞,隔着门帘长公主唤他回去,又给了个上山求得平安福,这才让人出了永春园。

“主子,果然如你所料,那几个丫鬟出府后没多久,就被人灭了口,我暗中跟过去,那人身手极好,轻功尤其了得,险些跟丢。

他七绕八绕,最终去了教坊司,而后易了妆,跟在礼部尚书左右离开。”

那就是晋王的主意了。

裴淮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翌日清晨,月仙宫传进去好几个奉御,都道夜里贵妃忽然起了急症,上吐下泻,几度昏厥,奉御接连施针配药,好容易缓了呕吐,可贵妃眼一翻,直愣愣僵了过去。

这一闹便是数日,后面连叫魂的高人都请去了,一连在月仙宫跳了三日,待贵妃睁眼的时候,原先丰腴饱满的人已然变得面如土灰,浑无人形。

此事是在途中知晓,彼时裴淮正倚着车壁,挑帘打量外面的景致。

月宁坐在对面,手里捧着本游记,看的入迷,日光在她白皙生动的面庞落了暖意,左手边压着翻开的书页,右手圈圈点点,看到妙处嘴里亦会发出一声叹。

她坐姿极好,从上车便端正着身量,如同世家小姐一般,没有半分驼背懈怠之意。

裴淮看着她,忽然想起,这是否是宋星阑的功劳,毕竟大半时间里,都是他作为兄长养大的月宁,便是连读书写字,月宁也沾染了不少宋星阑的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