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多雪,冷的心凉。

缓步院中,裴淮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往偏房看了眼。

半晌,决绝地拂袖离开。

年后官员仍在休沐中,高墙下的宫殿巍峨如常。

几个内侍宫女脚步匆匆,手里各自端着托盘往大殿方向走去。

远远瞧见一身穿绯红氅衣的男子自白玉砖前走来,身形高挑瘦削,脚步精健,通身上下都有股逼人的贵气。

几人立时退到墙根处,低头躬身。

裴淮余光扫到他们手上托的物件,只一眼就知是往贵妃宫里去的。各地上贡的珍馐药膳,皆是补气养血的好物,波斯国进贡的螺黛首饰,阖宫上下也先由着她来挑选。

入了大殿,果真见着贵妃陪在文帝身边。

年逾四十的女人,明眸善睐,矫揉造作,正哄着文帝吃面前的燕盏。看见来人,倒也不急着搭理,莺声细语凑在文帝耳边:“陛下,妾身都替你尝过了,这燕盏温而不腻,爽滑可口,补身子是最好的。”

唇就靠着文帝的脸,举止甚是旖旎。

文帝拍拍她肩,示意她让开些,贵妃不依不饶,缠着索了个吻,这才略显得意地收拢衣裳,往内殿去了。

“二郎,世子之位既定了裴景,那么有一事你需得听孤安排。”文帝不着痕迹抹去唇边印子,又用绢帕擦了擦手指,垂眉看着殿中意气风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