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祈在房间里走了一圈,翻出吹风机,将功率调到最小,一点点将他的头发吹干。
时倦的头发将将及肩,在男生里算是比较长的,垂下的发尾半遮半掩住他的脸,皮肤便显得更是苍白剔透。
给高烧病人吹头发是个挺麻烦的事,因为用热风病人身体的高温散不了,而用冷风又容易加重病情。
沈祈只能用中档,末了关上开关,轻轻抚平他因为难受蹙起的眉心,下意识低下头。
即将接触到他的那一刻,沈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僵住了,垂下眼:“时倦。”
他眼睫颤了颤,没睁眼。
沈祈撑在他旁边,低下身道:“你现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时倦脸上没什么生气,极轻地动了动唇。
“不要。”
沈祈轻轻“嗯”了一声,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背:“不去了,别怕。”
上回塞给对方的药还没用完,沈祈没废什么力气就在柜子里找到剩下的药物,将热水壶拿到隔壁的空房间,烧起水,接着去卫浴间里接了盆凉水。
不去医院,时倦上回生病所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又实在很难让人放心,只能在配合药物的同时物理降温。
沈祈将毛巾拧干,安安静静地拭去他额上的汗。
他好像一直都在疼。
沈祈望着对方皱着的眉头,指腹搭上对方的太阳穴。
他其实不太明白对方在疼什么,在他的专业认知里,高烧下病人因为体温升高会觉得酸痛不是什么奇事,但他没见过像眼前这个人这样,反应会那么严重的。
这样的反应,其实更像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