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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回是被小护士叫醒的。

他有点茫然地在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撑着坐起身,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椅子上睡了一晚上。

很奇怪的,如今十二月末的天气里,他就这么躺一晚上,居然都没怎么觉得冷,也没有太久没动血液不通导致的酸麻感。

小护士不知道他想的什么,问道:“现在病人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你要去看看吗?”

江烬回瞬间将疑问抛到脑后,赶紧起身:“好,麻烦你带路。”

二楼的单人间里,江烬回走进房间,轻轻带上房门。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整洁——当然,因为本身就没什么东西,自然无论怎么摆都谈不上乱。

江烬回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一低头就能看见时倦垂在被单上的手。

医院的床单无疑是纯白的,可那人的手和床单比起来,颜色却也不逞多让,显得毫无生气。

一支细细的针头陷入他的手背,尖锐的部分正对着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后头细长的胶管弯弯曲曲连通着冰冷的吊瓶。

江烬回就这么看着他发了会儿呆,想起了什么,伸手轻轻覆上对方的手背,入手的触感又冷又硬,像是皮肤下仅仅包着一块骨头,又仿佛一块碎裂的瓷器。

却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江烬回一愣,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静音,方才拉开落地扇,来到阳台上,按下了接通键:“喂?”

“江哥!”曲阔听到熟悉的声音,当场嚎了起来,“我今天到教室没看到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居然来得比我还晚!结果现在第一节 课都下课了你还没出现。刚刚老师还问我你怎么了,我说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不过你现在能接电话啊那就证明问题不大……”

江烬回以前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个同桌话居然这么多,听了半天没听到重点,只能打断:“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