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奥格斯看向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如同威严的士兵,冰冷,无情。银白色的悬浮车在天空飞行,为这种萧瑟增添了几分热闹。
奥格斯伸手抚过车窗,描绘窗外繁荣的景象,“你觉得联邦在虫族的包围之下,还能支撑多久?”
这个问题他们曾经讨论过。
郓言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那是在虫族大战之前,奥格斯多大?好像刚刚成年,和功名赫赫的郓言不用,奥格斯熟读王室所有典藏书籍,如春风般和煦,他经常带着金边眼睛,劝诫郓言不要去参战时,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
奥格斯认为,和虫族的战争,联邦必败。即使有郓言这种战争天才在,他们终究打不过人海战术。
他希望郓言能够暂时熄战,保存实力,等待变机。
而莱斯特是不可一世的战神,他刚成年就进入战场,经历厮杀无数,他们取得了很多次胜利,把凶猛的虫族打的闻敌色变。
他强硬的拒绝了亲爱的弟弟的建议,并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失败了,联邦将由奥格斯来继承。他们兄弟二人治国理念不同,谁对谁错,需要用行动来证明。
莱斯特选择以战止战,而奥格斯呢?
郓言直视奥格斯的眼睛,他的眼神依旧充满钦佩,一如往日,那个被他照顾大的聪明孩子。
奥格斯从来不会把心中真正的话说出来,在展露真正的目标之前,他那迂回的策略,已经足够让人头疼。
郓言知道,奥格斯在按照莱斯特的旨意,用和莱斯特不同的方式,证明兄弟俩之间,谁对谁错。
他叹口气,不再继续问下去。奥格斯不会告诉他的。
而郓言本人,对于和虫族之间的战争也是毫无头绪。
隐隐的,他抱有和莱斯特一样的志向。只有战争,才能够抵制战争。
想到这里,郓言微微一笑,“希望你不会后悔。”
“还有,贺星礼……”
郓言欲言又止,有些难以启齿。
奥格斯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神色自若,笑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哥哥依旧是我的哥哥。”
不,郓言想说的不是这个。
“唯有王位和贺星礼我不会让给哥哥。”
奥格斯唇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
让郓言有些胆寒。
这人什么都知道,却又把一切捏在手里,当做他计划的一环。
这人真的是原书里那个为爱变傻的奥格斯吗?
沉默片刻后,郓言闷闷说道:“校庆过后,我会离开。”
“既然温提安选择跟随哥哥,那就把温岚山也带上吧。”
从奥古斯都开始,温家一直作为王室的护卫军。
郓言疑惑地看着奥格斯,“那谁来保护你?”
“不必担心我,等哥哥离开联邦,虫族的注意力就不在我身上了。”奥格斯紧紧握着郓言的手,“联邦的王位,永远有您的一半。无论如何,请哥哥记住,我不可能害您。”
他诚恳地看着郓言,似乎想要把信念从肢体上传递过来。
车子抵达王宫,奥格斯为他开门,请他先行下车。一副忠心弟弟的模样。
可他越是如此,郓言越是觉得毛骨悚然。
就像是一只毒蛇,盘踞在你的周围,张开嘴巴让你摸他无害的牙齿。
贺星礼那种笨蛋,和这种人虐恋情深?
至少他现在丝毫没看出来,奥格斯对贺星礼有情爱之情。
想到贺星礼告诉他,贺无双好像变了个人一样,郓言心里已经十分不安了。
奥格斯到底想做什么,他要贺星礼做什么?
一夜无眠,第二天就是校庆。
凌晨四点,宫廷长叫醒雪莱和艾迪,为他们穿衣打扮,盛装出席今天的典礼。
郓言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一些难以控制的事情。
吃过饭,王室一行人前往军校。
奥格斯身为继承人,总是比旁人要忙一些,更何况他走的是亲民路线,一直有人凑上去和他说话。
至于郓言,因为他要再次发动战争的原因,许多贵族是他为蛇蝎,生怕离得太近,就被他把家中子弟送上战场地狱。
校庆在上午九点准时开场,郓言在台下欣赏了科技感十足的娱乐表演,还在舞台侧面看到了贺星礼。
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气色也有些不好,总是心不在焉的。
娱乐表演还在继续,郓言却坐不住了,找借口离开会场,到外面休息片刻。
他本以为自己能做个潇洒的渣男,对一切置若罔闻。
可看到贺星礼以后,才发现这样做实在太难了。不可否认,他对贺星礼的初印象比李冬好太多了,毕竟是美人,加了不少印象分。
可真正吸引他的,还是贺星礼身上,和李冬如出一辙的、某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对李冬,他可以说确实有好感,但对贺星礼,他说不明白,这是好感转移,又或者是什么。
如果他再次破坏剧情,下次会被投放到什么世界中?这种轮回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以及,他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奥格斯布下的网,比他想的还要深。
郓言噙着烟,点火。
一个身影从转角处闪过来,单膝跪在郓言面前。
他高声喊道:殿下,黑铁军团,一直在等待再次陪您上战场的机会!岚山誓死效忠!”
温岚山坚毅的脸上有一道长纵的疤痕,看起来很是冷厉。
郓言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惊呆了片刻,然后,弯腰把他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