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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何玄白敢领着自己会听音殿,那就说明已经摆平了四方帝君。 回去的路上,盛一南自然好奇何玄白是怎么摆平的。 “是道理还是暴力?” 何玄白拉着她的手,跟她十指相扣,倒也不瞒她,“暴力。” 他四两拨千斤,将半年前的事情挑轻避重地说了一遍,不想她担心。 柳暗花明,盛一南喜上眉梢,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只要何玄白在,没人敢在她头顶拉屎。 听音殿的位置位于万谷安静角落,何玄白念诀打开结界,两人一同进去。 殿外的院子,站着一对俊男俏女。 盛山荇催动灵力,掌中凝聚出一团光芒,光芒徐徐落地。 一颗嫩芽破土而出,并以肉眼的速度成长为参天大树。 少年微微低头,跟身侧的姑娘轻声说话,时不时纠正一下她的手势。 阎甜甜尝试着念诀施法,点地成芽,光秃秃的院子在几秒内都种上了观赏性植物,枝繁叶茂透着生机。 姑娘惊喜,瞳仁放大,里面闪烁着跃动的碎光,“山荇,我会种植术了!” “嗯,我媳妇最有仙根。” 阎甜甜有些不大好意思,嗔了他一眼,“别乱说。” “下床就翻脸是吧?”盛山荇指了指自己额头的连理印,性感的薄唇差点就要贴在她额头上,“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 后面的话越来越不正经,盛一南觉得这不是祖宗适合听的,佯装不经意地咳嗽了两声。 咳嗽一下肯定很假。 阎甜甜原本微微低垂着眉眼,听到身后的咳嗽声,吓得陡然转身,动作过于大,脑袋磕到盛山荇的下巴,只听见一阵闷哼。 “你,我……那个,那个……” 阎甜甜瞅瞅这边,看看那边,舌头一时之间竟然打结了。 这是都听见了吗? “小祖宗,祖宗爷,我……”阎甜甜第一次怂了,转身就跑。 跑回房间,她后背紧贴着门,双手捂着发烫的脸颊,脑子蹦出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半年前,何玄白将盛山荇被压制的神魂打开,他们一路杀到天族。 震四方帝君,压天族后,她听说天族的千秋万代是三千界的一绝美酒,就心痒想尝尝。 盛家男儿唯妻是瞻,第一时间去找了一坛千秋万代。 两人都没喝过,一起喝了。 一绝美酒就是一绝美酒,一杯就能“醉”。 室外月色洒在湖面,微风一吹,浮光跃金,室内酒香弥漫,情愫猛窜。 俊美男人将姑娘摁在墙上,双手反剪在墙壁上,嗓音嘶哑,“甜宝,可以吗?” 他们领了证,但还没洞房,他尊重她。 姑娘不敢直视心上人的双眼,视线下移,落在男人喉结上。 喉结微凸,支起立体的轮廓,上下轻轻滚动,撩动心弦。 对于盛山荇,阎甜甜一向是采用主动追击法,都是有看书做攻略,xxoo这方面的事情,自然少不了。 出于好奇,她还花了很多时间研究,研究完后蠢蠢欲动,奈何盛山荇特别正人君子,她也不敢上高速。 攻略里说,在这方面,可以主动,但不能太主动。 现在盛山荇开了腔,她也可以主动些。 踮起脚尖,臂藕圈着男人的脖颈,她主动亲在他唇上。 这动作彻底让盛山荇失了分寸,亲得又凶又深,室内旖旎万起。 本以为他是个青铜,没想到是个王者。 事后,阎甜甜从被窝里钻出来,眼角带着几分妩媚,“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师自通?” 盛山荇听此,嘴角的笑意越发浓郁,拧了拧她的脸,“看来你昨晚是对我很满意?” 阎甜甜脸一臊,瞪了他一眼。 “饿不饿?起床吃午饭吧。” 男人掀开被子下床,露出宽肩窄腰,阎甜甜火速移开视线,“现在是中午了?” 盛山荇嗯了声,在衣柜里翻出衣服,旁若无人就换起了衣服。 阎甜甜有点不大习惯,“你怎么不去浴室换?” 懒得去了,“你昨晚闹着开灯看,这会多看一遍,算是给你的免费福利。” 阎甜甜:“……” 她后仰躺在床上,有些心累,刚闭上眼,面前一道暗影挡住了天花板上的吊灯。 一睁眼,两人四目相对,“你干嘛?” 盛山荇抱了一大堆女装过来,“你要穿哪套?” 为了让她有更好的服装体验,他一边问一边展示那些衣服。 男人十指骨节苍劲,宛若白象牙,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禁欲的酥感。 他摆弄衣服的手指,昨晚也那般摆弄她…… “我自己挑就好了,”阎甜甜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衣服,脸红心跳地催促他去洗漱。 轮到她洗漱时才发现,自己额头多了一个印记,像是一棵树枝。 树枝很普通,偏偏是镀金边的,看着很昂贵。 她在忘川河里镇守万鬼,见识博广,也见过一些过桥的魂魄,他们额头也有印记。 “这是……连理枝?”她试探性询问,得到盛山荇肯定的回答,“对,我家小祖宗是幻族,不对,准确来说,她是天族嫡女,又是万灵所化,祖宗爷是魔族,异族结合,生的孩子也千差万别,我生而带印记,那印记可以隐藏,如果跟女子行房,那印记就会浮现出来。” 自打盛山荇的印记浮现出来,那些好兄弟没少笑他solo了那么多年,特别是张南城。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不狠狠踩他一脚? 盛一南的咳嗽声将两人注意力吸引过来。 看见她,两人双眼一亮,“小祖宗回来了?” 他们也是前些天得知,小祖宗落入了地府但没死的事情。,两人快步迎接上来。 听到院子外面的动静,其他子孙们纷纷迎接上来。 盛一南心里挺感慨的,但又说不出多肉麻的话,逡巡了四周一圈,子孙们神情激动,嗓音又哽咽。 “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进殿吧。” 知道盛一南要回来,盛地早早就准备好了食材做饭。 幻族跟天族相距不远,听音殿就在幻族的万谷之中。 这里的人都用法术做饭菜,用明火是违法的。 盛地刚尝试用法术做饭菜,有些不大习惯,“可能味道有些不大好,小祖宗您尝尝,如果不好吃,我就重新做……” 大不了……犯法就犯法吧,他家小祖宗平安归来,一点都不能将就。 盛一南在地府时,阎王讨好她,听她说喜欢吃桃子,天天都是桃子,吃得她面部轮廓都变成桃子了。 她尝了几道菜,“不用做了,这个很好吃,你们也一起吃。” 这不是饭点时间,子孙们不饿,盯着她吃。 小祖宗刚回来,亲切又亢奋,怎么也看不腻。 “看够没?没事干?” 何玄白有些吃味,冷言出声。 子孙们那灼热的小眼神,都快将她媳妇给烧了。 忘了提一下,何玄白早已扭转了自己在盛家的地位。 盛一南吃晚饭,一安过来了,嘴里叼着天族的夜天珠。 它抬起头,将夜天珠放在盛一南的怀里,“嘶嘶嘶……” 盛一南摸了摸发亮的夜天珠,“我留着也没用,给你当玩具玩。” 天族的宝贝,就这么成了一安的玩具。 一安吐了吐蛇信子,将下巴贴在盛一南的大腿上。 这是撒娇的姿势,盛一南懂,笑着将它抱入怀里。 刚摸了三下,殿内的屏风被撑爆—— 一大波灵蛇朝盛一南飞涌而来,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场面极为宏观。 时隔三千多年,再次与老朋友相见,盛一南红了眼眶,挨个摸着它们的脑袋。 上次最后的别离,它们以命相赌闯入天牢,想要带她离开,那时她遭受灭族之祸,心灰意冷,生怕连累它们,将它们轰走。 那时从未想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幻族团灭,不管灵蛇做出什么选择,依旧得迁移南下,受尽挤兑,日子过得艰难。 “让你们受委屈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们仰仗它人的鼻息度日。” 一条条灵蛇,水汪汪的大眼氤氲出雾气,越发将盛一南盘得紧。 当天下午,盛一南幻出一只幻蝶,幻蝶飞到天族里给天帝传话。 初晗的神魂已被何玄白打碎,现在待在初晗身体里的,是当初在千生结里的恶灵。 次日,盛一南身着华服骑着一安前往天族。 晋灵台在天族之内。 等一人一蛇从天族回到幻族,三千世界都收到了口谕。 灵蛇一族的品阶从五阶,直接升到了一阶,从此傲视万灵界! 要知道,阶品越高,升阶的要求便越严格,历史记录里,升一阶最快的速度也是要五千年…… ------题外话------ s:小祖宗是天族之女,也是万灵所化,这不矛盾哈。 她的出生是天道轮回的结果(以前的神陨落,她的降世是命中注定),她的出生需要借助女性的孕育,天道当年就选中了天族天后,所以她也是天族之女哈,幻族是将她养大成人的。 另外说一件事,这本书接近尾声快要完结了,这本书后期断断续续更新是因为我要实习还得写论文,事情有点多抱歉…… 等写好论文后就不会断更了,小祖宗完结后估计会开一本替身白月光的文,就是那种:渣男们将我当白月光替身宠着我,殊不知渣男们才是我心中的白月光替身,甜爽文、另外会加入一些好玩的元素,题外话写不下了……不知道有没有宝宝喜欢我有点激动

301 不会赔礼道歉

“主,四位帝君要审训夫人。” 这话是宁珰传到何玄白耳边的。 此时的何玄白在凡间。 自打初晗魂飞魄散后,天族嫡系只剩下盛一南一人。 盛一南对天族的政务不感兴趣,一心想重振幻族本家,百废待兴忙得很,子孙们都在幻族那边帮忙打下手。 咸蛋村的家里只剩下福桃四口子,时间长了盛一南不放心,就让何玄白回凡间将福桃一家带去幻族,顺便收拾一些生活常用品。 凡间很多高科技产品可是深得盛一南的心。 何玄白原本是拿着一根牛排逗福桃的,听此话站了起来,眸底腾起几分寒意。 若有人敢伤自己的挚爱,何玄白定然锱铢必较。 四位帝君竟用戮仙阵伤盛一南,这可触犯了他的逆鳞。 不等他找人算账,四位帝君倒是让人来听音殿传话。 “审讯?”男人垂眸,浓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落了一层阴影,挺拔的身躯端的是无俦矜贵,轻嗤一声,“他们也配?” 宁珰心里激起骇浪,表面平静,眼观鼻鼻观心,这是他一惯的做派。 按理说,四位帝君辈分比盛一南要高,晚辈见长辈理应如此,但天族当年嫁祸幻族一事,四位帝君的确是看走了眼,站错了位。 他得解释一下,声线平静,“四位帝君不是因为三千多年的事情,是半年前,盛小姐使用披荆鞭,将天族的万木扶疏都弄伤了本,以花草为食的族类受到牵连,准备兴师问罪,在天族那边闹得厉害。” 柿子挑软的捏,之前见识过了盛一南走火入魔的模样,大家也不敢直接找盛一南,联合起来跑到四位帝君那里讨公道。 何玄白脸色并没有好多少,“我知道了。” 盛一南是知道宁珰下凡的,故而有交代,“夫人还问您何时回去。” 一提到“夫人”这两个字,何玄白周遭的冷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敛了一大半。 男人身形修长,端的是雅润翩翩,声线有了情感起伏,“今……”话说到一半又改口,“再隔两日就回去。” 宁珰应了声好,作了一个揖,化成一道光消弭在空中。 福桃盯着何玄白手中的牛排直流唾液,甚至还吹出了几个气泡,何玄白见它这模样,又傻又萌,心里的气烟消云散,将牛排抛出去。 福桃一个跳跃没接住,牛排被它媳妇叼走了。 护食是动物的天性,福桃龇牙咧嘴去抢,被媳妇龇牙吼了句就怂了,又气又委屈,对着何玄白汪汪直叫,还用前爪扒拉他的裤腿。 “别闹。” 何玄白哪里有空搭理它,转身进屋子里收拾东西,又火急火燎出去一趟,隔了近两日才回到咸蛋村。 家门口站着一位访客。 一名不到三十岁的男人,穿着打扮很普通,双手交握在身前,长相挺憨实。 男人是咸蛋村的人,以前一直在外面务工,许是家里催促就辞职回家了,想要在村里开一家小卖部。 他相中了仙桃店,过来找何玄白商谈转买。 他还没来得及说价格,就被何玄白冷声拒绝,“你觉得我缺这点钱?” 仙桃店对他意义非凡,别说养一间,就是养一百间这种店,他都养得起。 “啊?”男人不舍得放弃,改变主意,“我可以租借……” “不行。” 男人摸了摸后颈,骂骂咧咧走了。 何玄白听到几分内容,但没放心上,进屋给福桃一家四口系好牵引绳,念了个诀,一个人虚空现身,将福桃一家四口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破口大吠,张牙舞爪。 狗仗人势不够如此。 那人是宁珰的下属,丝毫不怕狗,对着何玄白作了一个揖。 何玄白指了指一旁收拾的家用品,示意都带回幻本境。 幻本境是幻族居住的大本营。 福桃原本还很嚣张,何玄白腾云驾雾带着它上天时,整条狗就焉了下来,两股战战,脑袋径直往何玄白两腿间钻。 它恐高! 回到幻本境时,正好是下午四点多。 幻本境以前是阡陌交通、流水人家、繁花似锦,宛若天堂。 自从幻族被团灭后,幻本境疏于料理,荒无人烟,风吹砂砾飞。 斗转星移,盛一南再次回来看到这一幕时,心里跟针扎似的。 这里是她的家。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见证万年繁华的幻本境被搅乱,葬送的不止是幻族人的命,还有万年的文化。 心向着幻族,可她没法否认事实——已经没人身上真正留着幻族的血液了。 幻族薪火已断…… 云层厚,偶有一束微光乍现,天气闷热,预兆着未来几日内要降雨。 盛一南在田间捣鼓种菜,鞋子跟裤腿都沾满泥,额头脖子沁出细汗。 福桃一家见了她,立马甩着尾巴朝她跑去。 “回来了?”盛一南扭头,何玄白的模样映入眼帘,她放下锄头,顺着蜿蜒的阡陌迎面走来,丹凤眼里渐渐有了春色。 何玄白负手而立,心有灵犀眉眼含笑地嗯了声。 盛一南蹲下身子摸狗子们的脑袋,“怎么精神不大好?” “恐高,回来的路上还呕吐。” 何玄白口吻还挺嫌弃的,看盛一南一缕发丝黏在眼角附近,伸手给她掖到耳后,“我有话跟你说。” “我还在种菜。” 何玄白抬眸瞅了眼田间,盛一南种的东西特别好认。 真的,一大片植物中,空的发育不良的,就是他媳妇种的。 刚开始交往时还觉得挺尴尬的,现在习以为常。 “建设家园是长久的事,不急这一时,我有事跟你说。” “你指的是四位帝君要审训我一事?” 盛一南有灵蛇一族,消息灵通也不足为奇。 何玄白点点头,又摇摇头。 “还有其他什么事?” “先处理四位帝君一事。” 事关其他族的生存问题,不容小觑。 当然,他不否认自己惦记着那戮仙阵。 看他神神秘秘的,盛一南心里有点好奇,知道他现在不说,“是喜事还是坏事?” “天大的喜事。” 光是喜事两字就能让人心情飞起来。 盛一南心里有了个底,“那我们先回去。” 见自家媳妇弯腰提起塑料桶,何玄白正准备去接,福桃先一步用嘴巴咬住塑料桶,接了过去,甩着尾巴明显一副讨好乖巧模样。 真狗! 要是平日,盛一南也乐得清闲,但这里是田间,地势有些陡峭,怕它摔着,正想拦住,福桃已经扭身往前走。 因为叼着塑料桶,视线被完全挡住,它走得歪歪扭扭,一下子后脚踩入田埂,一下子前脚栽入菜田。 狗子没气馁,硬是走完了阡陌必经之路。 “咱们家养的狗,就是有血气,”盛一南大方称赞。 “桃气跟桃泡已经满月了,袁野说想养一只。” 这事何玄白之前提过,盛一南也答应过,现在又啃声。 何玄白多少能猜到是不舍,“袁野住的地方离咱们家不远,经常都能见到。” 袁野给人初次印象是浪里浪荡的肆意款,但能把握娱乐圈经济命脉的人,不可能那么简单。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何玄白拜把子的,品性也差不去哪里。 “好,改天让他挑一只。” 手心手背都是她的肉,她没法挑,就跟嫁女儿似的。 如果小拉布拉多犬在袁野那过得不好,她就接回来。 本来盛一南想留一只小的,但辛居上言语内外溢出喜欢,表示想要养一只。 看看这群子孙们,终生大事还没定性的就差盛广思了。 算了,小祖宗帮你一把。 盛一南摸了摸桃气和桃泡毛茸茸的下巴,将宠物饮用的牛奶倒入碗内,两只啜得嘴巴沾了一圈的奶沫。 直到何玄白来催,盛一南才回房间沐浴更衣。 等她收拾好出来,发现盛广思站在何玄白旁边。 “广思也随我们一同去。” 盛一南瞅了两人一眼,脑子一时之间没转过弯。 “天地之间不可一日无花木扶疏,更何况是半年多,我需要广思的协助。” 盛一南颔首。 三人腾云驾雾一同前往天族。 盛广思很有眼力,自觉捻了一朵云,紧跟在祖宗后面。 这云朵被注入了魔力,会识别路线,何玄白悠哉地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 里面装了香瓜子。 “盛地炒的,尝尝看看喜不喜欢。” 盛一南磕了几颗,味觉越发强烈,惊喜无比,“这是桃子味的?” “嗯,盛地前阵子调制出来的,喜欢?” 盛一南点头如捣蒜,伸手去掏瓜子。 盛广思闻着味道觉得挺香的,又听说是新品种,自己父亲的厨艺自然是没话讲。 他默念诀拉进与祖宗俩的距离,一边伸手一边张嘴准备说尝尝。 何玄白后脑勺似乎长了眼睛,先一步将袋子塞进盛一南怀里,“就带了一点,你慢点吃。” 盛广思伸到半空中的手又缩了回去,抿了抿薄唇,最后什么也没说。 很快,三人穿过结界,停在天族地界里。 天问殿占地面积大,雕梁画栋,每一砖每一墙都见证着源远的历史,低调又气派。 天族的天问殿人头攒动,交头接耳,见两人过来,躁动声更大。 隔得老远,盛一南三人都能感受到众人愤愤的情绪。 四位帝君坐在高堂至上,华服华冠,俯视的角度让他们气度斐然。 底下的三人,一个眸光静然,一个眸藏锐利,一个冷漠疏离,气质睥睨,丝毫不怯。 两边的是不同仙族代表,大多数都关注到了何玄白身后的青年,样貌气质出众,议论纷纷,内容各不相同。 “三位的辈分跟四位帝君差的不是分毫,怎么见了面也不行礼?” “这有什么?他们连万木扶疏都敢烧,不将礼节放眼里很奇怪?” “她想要复仇就复仇,干什么要毁了万木扶疏?” “那可不是简单的焚烧,那是毁了根基,不可饶恕!” “道歉可不管用,她怎么赔得起?!” 按理说,自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造人后,于三千界功劳最大的便是四位帝君。 他们通晓民生,曾为众族排忧解难,深受敬戴。 但神仙也会犯错,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幻族当年团灭的事情,他们就看走了眼。 所以,盛一南对他们不敬,他们也得忍着。 不忍着能怎么样? 盛一南有灵蛇族,身后还有何玄白,幻族是灭了,但魔族日益昌盛,天族现在的掌权人跟盛一南也很熟的样子,种种原因让他们也有所忌惮。 但他们不会赔礼道歉的。 “一南,知道今天我们请你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知道,”盛一南最讨厌虚与委蛇,有这功夫还不如回家捣鼓种菜,直接开门见山,“我之前有些走火入魔,毁了些花草树木,望大家海涵。” 底下立马有人被这清清淡淡的口吻刺激到,面红耳赤怒怼: “海涵?我族的心可没那么大,我族食花饮露,万木扶疏被毁后,全族都在食用储存粮,生计如何解决?” “我族向来没有储存意识,顶多再撑半个月,”某族的长老摸了摸发亮的地中海发型,掌心又揪断几根白发,继而又是一怨声。 底下有人起哄,“说得好像是捡垃圾似的,知道万木扶疏需要多长时间栽培?最短的也要一年时间!” 仙界的植物生长规律比凡间的难,这也是为什么仙界鼓励大家学种植、盛一南种植技术奇差的原因所在。 这话彻底引爆全场,毕竟他们不懂栽种方面的知识,只知道自己母族快要撑不下去了,才聚众在帝君们这里讨要说法和公道。 心里即是委屈,又是憎恨。 凭什么要他们承受这份委屈?! “错事是天族犯的,站队是四位帝君带着站的,我们有选择的权利吗?到头来,祸端却落在我们的头上。” “别说了……” “我说不说管你你奶奶个腿毛,你是他们的间谍吗你?” 仙族少有这般激烈争吵了,噪音吵醒了门口卧坐的狮子。 许是嫌聒噪,离开了。 盛一南打了个响指,她生得美,年少便协助父亲处理政务,脸一沉那气场拿得死死地。 周遭的目光被他吸引。 “先别吵。” 全场寂然。 盛一南弄了弄手上的桌子,“这万木扶疏,我们可以帮忙回复。” 语毕全场哗然。 “吹牛皮也不是这么吹的吧?” “被打脸了那不是很疼?” “神仙也会生老病死,不可能有起死回生术,况且许多花木扶疏都需要长时间栽培等待。” “急用就有急法,”盛一南用余光看了何玄白一眼,“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也不相信何玄白?” 这一踩一捧的,盛一南很是会用。 她还大家到后花园里,做做游戏、搞搞活动。 在周遭不信目光的注视下—— 何玄白薄唇微动,手指在般控制快速滑动着。 原本成一片黑炭的花园,上方跳跃着黑色的光芒,光芒很快融入地表。 不出三分钟,土壤微动、种籽发芽,绿芽抽根成长,像是通话里的加速特效。 这个肉眼可见的成长路径,令在场大多数人捂嘴惊呼。 “魔族还有专门传授种植的起死回生的法术?” “太不可思议了,这成长也太快了吧?” “扶我一下,来,我血压上来了……” ------题外话------ s:好久不见。。。。 (

302 万木扶疏小菜一碟

原本满是灰烬的花园,瞬间缀满了嫩绿的枝芽,宛若春色降临。 周遭是一片唏嘘声,各个神情迥然,不少揉眼不敢置信的仙家望族。 “这怎么回事?” “魔族少君怎么会有花木起死回生之术?” 何玄白的本命护体是由天地鬼气炼成,天地之间有生有死他便能生生不息,光凭这一点就令人敬畏忌惮。 再来一个花木起死回生之术,这这这……合理吗? 去特么的天道! 果然是不公平。 人多力量大,仙群中很快便有人道出天机。 何玄白的外祖母是花族长老,只不过这位长老向来低调,自嫁入魔族便从退出公众舞台,在家相夫教子,许多人渐渐忘记。 为什么万木扶疏受损时,各族没直接找花族帮忙? 初晗曾在千年前一次宴会里拿花界女王的情史开了个玩笑,她自诩这玩笑无伤大雅。 但是,花族女王向来清高自傲,性格也不苟言笑,被公然开玩笑,极为恼火,认为初晗是在挑衅花族的名誉,两族就此生了嫌隙。 虽然天族被他人掌权,花族得知万木扶疏被损,也不愿意出手帮忙。 花木伤及了根本,且受损的面积大,需要她们输出太多灵力,不划算。 此外,帮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们花族就不需要保存实力勤加修炼?凭什么要帮别人善后? 花木起死回生之术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传授,至少何玄白的母亲就没有这能力。 传授占有很多偶然性,连花族也鲜少有人掌握这法术,足以见其珍贵性。 不管是人还是仙,总是有贪念的。 眼见万木扶疏发了芽,心里有了期待。 “仙界的植物生长慢,按照这刚萌芽的阶段,至少需要我们等个一两年。” 此话一出,周遭立马躁动起来。 不少族类连半年时间都等不了,让他们如何不着急? 天帝前阵子闭关,至今未出,高座上只有四位帝君。 四人互相对视,掌管春的九春帝君开腔,“万木扶疏始发芽是好事,我等四位帝君会加速四季的轮值,让万木扶疏早日复原。” “再早也有个时间限制,我族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 但他们知道,这般僵持也没有用处。 可他们心里就是不平衡。 凭什么你们恩怨导致的结果得我们承受? “不需要你们等一年时间,”盛一南轻轻拍了拍衣袖上的褶皱,许久没穿宫装,有点不习惯。 犹记得上一次穿宫装,还是被子孙们从柠山挖出来,从棺材里醒来。 “一周时间足矣。” 盛一南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将周围一切声音压下。 仙家望族嗤之以鼻,显然是不信。 盛一南也没多做解释。 何玄白跟自家媳妇对视一眼边明白什么意思,低声跟盛广思说了几句话。 盛广思自诩承受能力不错,当初诅祖宗爷在议事厅里说要带他们上天时,他们都以为祖宗爷脑子出了问题。 事实证明,不是何玄白脑子出了问题,是有限的知识限制了他们的想象。 当盛广思封印的发力被解封,得知自己不是人时,因为刺激太大直接晕了过去。 要不是被盛地拦着,孔芳华一盆凉水就往他头顶浇下来了。 盛一南在地府沉睡的大半年时间,盛广思慢慢接受自己不是人的信息,并时常修炼研究。 这些植物的催化生长,对于他来说,小菜一碟。 万木扶疏的起死回生术与催生术,那是不一样的。 何玄白掌握的是前者,盛广思是两者兼并,但催生术的天赋更高。 原本嫩黄的绿芽,在盛广思的法力催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高,叶子变大变浓,最后成片成荫。 活脱脱一副大好繁华春景图,令人心旷神也怡。 那些仙家望族纷纷被打脸,脸色跟调色盘似的变化着,最终都变成惊喜和敬佩。 盛家人解决了他们族的生存饮食问题,值得他们感谢与敬佩,纷纷朝盛一南三人作揖感谢。 盛广思本没想过邀功,看见一群头发发白的老人家朝自己行大礼,他自觉受不住推脱,但大家硬是要感谢。 两位祖宗说了句“没事,受得起”。 那就承下吧。 盛一南与何玄白说这话有他们的考虑层面。 错误是她犯的,与盛广思没关系,他可以无所愧疚,骄傲且自得。 他们这次回来,多少还得立威,不能让无辜的子孙们觉得愧疚而低人一等。 盛广思虽然早已成年,但在一群长辈面前,就是个孩子,加上性格比较内向,被群体合夸,耳墩慢慢染红,跟石榴籽似的。 要是辛居上在,指定要拍照录制视频收藏着,等盛广思惹她生气了,就拿出来笑话他。 万木扶疏有了盛广思的灵力加持,不出一周时间将能复原。 四位帝君暗自松了口气,一想到未来各界将能平静个几百几千万年,他们脸上的喜气根本藏不住,也不打算藏。 “事情已经处理好,也算是皆大欢喜,大家都散了吧。” “等等,”盛一南微抬下巴,与高座上的人对视,目光有些凌厉严峻,“对于当年我幻族团灭的事情,四位帝君没有话说?” 这四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四位帝君脸色瞬间僵硬难看起来。 他们是由天道选中降世的,身份地位尊贵,虽然这几千年来闭门不出,但不可否认曾经对万界所做贡献。 幻族的事情的确是他们看走了眼,但他们拉不下脸。 支支吾吾地,“凡事往前看,走路往前走,何必纠结以前呢?” “长赢所言极是,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留,我们要做的就是释怀。” 真是可笑,幻族连一句道歉都得不到。 这也不是盛一南第一次提这件事了,她冷笑着颔首,“好一个释怀,好一个往前看往前走,小辈受教了。” 底下有人打了个寒颤。 幻族存在时,那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力量所在。 幻族强大,什么是规矩?幻族唯一的小公主便是规矩。 有些长辈岁数大师知道盛一南乖张性格,这还是第一次听她自称小辈,总是感觉不妙。 这感觉还特别灵验,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便得到了验证。 盛一南与何玄白从问天阁出来后,让盛广思独自回去,他们往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他们要去财源殿,那是财神的宫殿。 路程有点远,两人便聊起了恶灵一事。 盛一南可不信外界说恶天帝关修炼一事,“它是不是要搞事情?” 何玄白是知无不言,嗯了声,“据宁珰汇报,它去地府了。” “去那里干什么?”那可是死人待的地方。 “死人死后是要轮回的,天帝去找他弟弟了。” “它还有个胞弟?” “恶灵虽性本恶,但也有个别特例的存在,天帝跟它弟弟并不坏,当年初晗却摄取它胞弟的魂魄炼制了灵器,摄取神魂让它胞弟沉睡。天帝心里一直记恨着,想法设防救活自己的胞弟。” 当了天帝,会受到万灵供奉滋润,有助于压制心魔,提高修为,如此,它救胞弟的成功率更大。 盛一南啧了声,难怪恶灵要找自己做交易,难怪一直想将初晗取而代之。 不知不觉,两人到了财源殿? 你以为财神富得流油? 你以为财神是个憨态可掬的小老头? 你以为财神的工作轻松又受人敬仰? 大错特错! 何玄白停在一扇朱门前,门角上缠着蜘蛛网,牌匾半挂着摇摇缓缓,门口积了许多落叶与灰尘,处处透着萧瑟与荒凉。 盛一南有点不敢相信,这又破又荒凉的宫殿,竟然是财源殿。 当初她被关大牢时,财源殿可是天族第二富丽堂皇的宫殿。 刚跨过门槛,殿内便传来一道愁苦的感叹声,音色是稚童音,清脆悦耳又有点萌萌哒。

303 按什么标准牵的姻缘线

盛一南从地上捡起一本账本,上面印着许多钱庄名称,还有勾勾画画。 她提着裙摆进去,看见会客厅的主位上背对着自己坐着个孩童。 约莫百来岁,穿着浅黄色的蟒袍,帽子上面盯着个元宝。 男孩左手撑着脑袋,右手拿着小玉如意挠了挠脑袋,貌似在思索,时不时还摇头叹息。 桌子上面有一大堆的红绳,红绳没有被理顺,乱七八糟地团在一起。 男孩辨出一根被打了死结的红绳,气得直接扫翻在地。 因为过于专注,并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 “你好。”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悦耳的女音,吓得柴迟小身板一抖,整个人往右边倒。 危险之际他将怀里的玉如意护在怀里,想象中的痛意没有传来—— 睁开右眼打探,看见半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两只眼睛都睁开,真是少见的玉树临风,芝兰玉树! 不过,他怎么能被除父亲之外的人提着呢? 他挣扎着从何玄白手里下来。 财源殿虽然败落了,好歹也是一届财神,还是学了些装腔作势,清了清嗓子,“尔等何许人也?竟擅闯财源殿?” 语气着实不太好。 盛一南赏乐了他一记轻轻的栗子,“他是你小姨父。” “小姨父?开什么玩笑,我外祖母就生了我母亲一个……”柴迟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脑子灵光一现。 想到了什么,他倏然抬起头,看看何玄白又瞅瞅盛一南,黝黑提防的眼珠子瞬间璀璨起来。 胖乎乎的小手指指了指盛一南,“你就是我母亲的结拜好姐妹幻族公主?你不是死了吗……” “没死,难为你还记得,”盛一南看他长得粉雕玉彻,一时心痒拧了拧他脸蛋。 原本雪白的耳墩,渐渐染红,他一把扑进盛一南怀里,“小姨!你真的是我小姨?” 他还是个孩子,许多事情还是喜形于色。 “母亲生我候落下病根,没过两个月就走了。” 财源殿一向跟幻族交好,初晗不喜财源殿,“天帝派遣父亲下凡完成任务,不幸出事没能回来。” “父亲母亲魂魄消散后,我继承父亲的衣钵,无人教我赐财收财守财等要领,财源殿节节败落变成今日的模样。” 财源殿就他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越想辛酸,越说越委屈,他索性嚎啕大哭起来。 盛一南只觉得快要被这孩子累得喘不过,但还是安抚性地拍着他后背。 “没事,以后有小姨在,幻族还会重新站起来。” “嗯嗯,小姨你果然跟我母亲说的一样,人美心善。” 不是母亲早逝,怎么知道那么多? “母亲素来有记事的习惯,我识字后思念母亲得紧,便翻箱倒柜找出关于她的书籍来看。” “你叫什么名字?” “柴迟,‘迟迟归矣’的迟,这是母亲为我起的,小姨你叫我迟迟,会更好听哦~” 何玄白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媳妇抱着一个外人的孩子,碍眼的紧。 他插嘴,“不就是迟到的迟,”说得文绉绉作甚? 柴迟扭头,视线落在他身上,转了转眼珠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小姨父你坐。” 何玄白当然不会客气,径直过去,屁-股还没坐热,那椅子就裂了。 幸好他反应过。 “小姨父这是得多重呀,将椅子都压碎了。” 这屁孩报复心还挺重的,看不出来还是个两面派,“那椅子本来就要坏。” 盛一南瞥了他一眼,“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何玄白深吸一口气,幸好这不是他的子孙。 柴迟笑得一脸无害,从盛一南怀里下来,给她单独倒了一杯茶,“小姨,你喝。” 杯子有些破,盛一南没嫌弃,浅啜一口。 她离桌子近,发现桌子上的红绳有些眼熟,“这是干什么的?” 柴迟扯了扯自己的帽子,眼神有些迟疑,半晌才回答,“那是月老阿姨的姻缘线。” “怎么就在你手里?” 柴迟第一眼看见盛一南就有种看母亲的温馨感,也不隐瞒,“月老阿姨这三十多年来谈恋爱了,恋爱要花时间,姻缘工作又不能停,我就主动将这活揽下来了。” 反正薪酬不错。 盛一南随便拨弄了一下红绳,随意看了几个打结的姻缘线,嘴角抽了抽。 牵的线都是什么年轻漂亮女人配秃头啤酒肚老总,富婆对小鲜肉霸王硬上弓…… “你是按什么标准牵的姻缘线?” 柴迟以为小姨要夸他,昂首挺胸特别自豪,“本着先富带动后富、众生皆富贵的标准。” 盛一南嘴角微微抽搐,想来这孩子父母早亡,这思想还是有点危险的,“不能这么牵。” “那怎么牵?” 盛一南:“……” 她哪里知道?这是月老的活,但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炽热又崇拜,好歹自己也是小祖宗,憋了一句,“我记得,月老曾说姻缘主要是看缘分。” “月姨说那是她糊弄外人说的话,她也是看着哪对顺眼就瞎牵的,”说完,他还挽着盛一南的手腕,突然老气横秋道:“小姨你就放心,小迟自有打算的。” 盛一南:“……” 瞧瞧,将她给整懵了。 “小姨是找我有事吗?” 盛一南颔首,“我想看看我还有多少财产。” 幻族跟财源殿交好,盛一南又是幻族的掌上明珠,外祖母和幻王幻后给了她许多地产等,幻族被灭后,许多财产“被充公”。 她就不信四位帝君没占便宜。 更重要的是,现在要建设幻族,处处需要用钱用地。 柴迟一听,长得略稀的秀眉拧紧,小跑到屏风后面,须臾又抱着一大堆的账本出来。 他们财神自然也是管账本的,这是很小的业务之一。 这些账本放了许多年,上面蒙了一层灰。 柴迟吹了吹,将最上面的账本放在盛一南面前,“动产和不动产都在这里,你看看。” 盛一南诧异,没想到他会提前整理归纳好。 虽然财源殿只剩下柴迟一人,可他天资高能自学,盛一南是母亲的拜把子,他也就是本性的爱屋及乌,对盛一南的事稍加关注罢了。 盛一南跟何玄白翻了一会账本,上面的标记符真的是……看得头疼。 “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柴迟得知他们俩人看不懂,索性问他们想找什么。 “我想要看看四位帝君有没有动我的财产。” 如果动了,呵呵。 柴迟拿着玉如意虚空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账本开始自主地翻动查找,发出翻书声,很快停落在某一页。 上面绘有一座雪山,旁边著名了这雪山的所有权和目前使用者。 所有权当然是盛一南的,目前这雪山竟然被四位帝君当成了讨清净的养生之地。 很好。 “小姨是想要收回来吗?”胖团子个子并不高,他爬上凳子,跪坐在凳子上。 他们仙界的所有东西,都是有主的。 别说是田地房子,就是这溪流这雪山,都是个人所有权的。 正巧,这雪山就是幻族前幻后送给盛一南的成年礼物。 盛一南勾了勾唇,眼角荡漾着笑意,“迟迟你过来,小姨有件事要拜托你帮忙。” 各行各业都有精英,她没必要凡事都亲自动手。 另外,仙界这些东西,流程搞起来特别麻烦。 柴迟凑到盛一南唇边听她说,越听越亢奋,原本哭过的双眸,这会像是染了露水的珍珠,亮晶晶。 他直接头,“小姨,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我,我一定办得妥帖。” 这胖团子实在是可爱得紧,盛一南将他抱入怀里薅了一顿,想着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无人照顾还孤单,提议让他去听音殿住。 “听音殿有很多哥哥姐姐,你可以跟他们玩。” 柴迟没答应,虽然有了小姨很高兴,但这里有他父母的神牌位在,这里才是他的家。 只说偶尔过节去住一段时间。 盛一南也不勉强,“好。” 四位帝君觉得,幻族被团灭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原本被损的万木扶疏也被起死回生,心情美滋滋,正准备回雪山避世讨清闲时,都收到了财源殿的邀请帖。 这啥意思? 他们用不上财神呀。 柴迟也不会听他们几个差遣! 柴迟外出时还是有一套体面的宫装,一手拿着账单,一手抱着玉如意,不卑不吭打了声招呼便道明自己的来意。 一板一眼的言语和行为,偏偏搭配那萌萌哒的脸蛋身材,着实令人无法严肃起来。 柴迟接下来的话却在四位帝君心里扔了一颗炸弹! 帝君之中,掌管夏的长赢脾气比较火爆些,声音陡然提高,“你说什么?我们居住在雪山要交钱?!” 柴迟掏了掏耳洞,有点震耳,“这雪山所有权是属于幻族公主的,你们要是不信,看这些证明即可。” “可这雪山当初可是充公了的。” 这话真的是往枪口撞,柴迟到底是孩子,根本掩盖不住笑意,咧嘴,“幻族放出恶兽是天族所谋,前阵子不是真相大白了?” 言外之意,幻族没有错,幻族原本拥有的财产,依旧合法,更加没有资格充公。 四位帝君原本惬意的表情,瞬间不淡定了。 柴迟念了声诀,半空中变出一把金算盘,算盘落在石桌上,他胖乎乎的五指在上面跳跃着。 “按照仙族《财产权》第七百零八十三条,你们四位占用雪山三千四百零三年,这些时间都是要算居住费的,未经允许入住,更是罚双倍的价格,总计三百九十亿……” 让你们欺负我小姨! 他低头拨动着金键盘,噼里啪啦的响声无比悦耳,落在四位帝君耳边,却是针扎声。 四位帝君虽然不是过清贫日子,但也不算是大富大贵,哪里有那么多钱给? “这雪山,有这么贵吗?” “你们不是有亲身体验过在雪山居住的妙处?” 是了,里面有秀丽风景,冬暖夏凉,四季景物都不一样,真正的天堂。 为此他们动过私心想要占为己有。 也就是想想而已。 必须争一下! “我们跟一南也是好友,算钱未免生分见外了。” 柴迟虽然不理外面的事情,但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是能传到他耳边。 就没见他们对小姨不见外! “幻族公主是我小姨,她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钱。” “可不是,我就说她是个好孩……” “只不过,小姨说幻族死的冤枉,没有道歉没有衣冠冢,总得弄点钱造些气派的碑文,免得被其他仙家子弟继续瞧不起。” 四位帝君好像听懂了这话里之外的意思,脸色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兄弟都要明算账,我这次过来是代替小姨来传话与办事的,我相信以四位帝君高尚的品行,必然不会赖账让我为难。” 四位帝君骑虎难下。 柴迟眼见胜利在即,再接再厉,虚空变出一张纸,上面印了收款码。 “希望必须在百年内,四位帝君将之前的消费及罚款,如数转入这个收款码中,另外,如果你们还想继续住在雪山,每年还得按时交纳居住费,费用按照市场价来就行。” “这……之前我们跟一南有些误会,我们愿意向幻族道歉……” 晚了,早就晚了。 世界没有后悔药。 “雪山是块宝地,多的是仙家子弟先要住,如果四位帝君不愿意,那就搬走好了。” 说完,柴迟做了个敷衍的揖,转身离开。 完成了小姨交代的任务,他整个人都要飘了,准备去找小姨邀功。 四位帝君被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又恼又懊悔。 幻族小公主,还真是够狠!

304 只要你活着幻族便永不绝后

面子虽然重要,但在巨额的租用费面前,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为此,四位帝君私下派自己的坐骑灵兽去找盛一南。 没见到盛一南,倒是碰上了宁珰。 “好巧呀,宁君。” “不巧,我家主子特意吩咐我在这里等四位方君。” 等了好几天,总算逮到了。 “啊?少君找我们有事?” “的确有些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一同找个地方坐着聊一下。” 语调很随意,但态度比较强硬,容不得拒绝。 四位帝君在雪山里,无比期待紧张地等待坐骑带回好消息。 没成想又带回好几笔巨额欠款。 看着带着魔族气息的魔案录,四位帝君差点背过气去。 其中最大一笔欠款是使用一脉河灵水。 四位帝君气得吹胡子瞪眼,怒气冲冲找到何玄白对峙。 “这一脉河自出现起,就是三千界共用且免费,凭什么要给钱?” 何玄白刚才与盛一南一起给福桃洗澡 福桃是中型犬,又闹腾,溅了他一身水。 他甩了甩额前的碎发,眼神深邃且有些冷。 “四位帝君大抵是忘记了,这一脉河的所有权是谁的。” 一脉河,那是何玄白出生时出现的。 在他出生那一刻,一股巨大的灵水自九天冲下十地,几千年来奔流不息极为壮观,灵水充盈。 何玄白能将自己的魔力与一脉河的灵水结合,吸纳漂浮在天地之间的鬼气,净化空气。 灵水也清冽甘甜,加工后也是仙家望族们的日常饮用水。 谁能驱动万物圣灵,那样东西便归谁管。 何玄白没想过用一脉河获取私利,准许大家共同使用。 渐渐地,大家理所当然认为一脉河是三千界共有的。 四位帝君一噎,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们自盘古开天辟地而生,心怀大爱,普济众生,功德无量,免费享用一些灵水又能怎样……” 四位帝君义愤填膺。 何玄白原本从桌子上拿了个桃子把玩,听此,手部蓦地用力。 “嗞——” 多汁的桃汁溅到离得比较近的长赢脸上,后者下意识整个人一缩,顿时火大,“我们好歹也是受各界敬仰的帝君,你怎敢?” “我就是还给你们留了一分面子,在外面也没给你们难堪,”何玄白想将桃子扔掉,转念一想,盛一南极为厌恶别人浪费桃子,他徒手剥皮,准备吃掉,“回去吧。” “三千界都知魔族少君心胸宽仁,怎么在凡间投胎转世了几千年,变得如此计较小气?” 饱满多汁的桃肉瞬间不香了。 何玄白将桃子扔进垃圾桶里,力道过猛,愣是将垃圾桶给打翻了。 “我何玄白珍视的人和物很少,我夫人就是其中之一,你们当初想让她销魂毁神,就该想到有这个后果。” “她是我名正言顺的妻,是我孩子的母亲,”又锐又利的视线在四位帝君之间逡巡一圈,“以后,但凡有谁敢伤她半分,休怪我不留情面。” 他声线偏沉,字正腔圆,周遭散发出压迫感气息。 四位帝君算是明白了盛一南在何玄白心中的分量。 幻族还在时,盛一南是尊贵无双的公主,哪怕幻族没了,她的身份也依然显贵不容轻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吃喝住都得花钱,四位帝君再也没了往日的悠闲自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感觉尝遍了芸芸众生之苦。 也深刻意识到没钱连呼吸都是错。 四位帝君挑了个时间,打算亲自上门找盛一南赔礼道歉,却扑了个空。 盛一南没空搭理他们,因为何玄白要带她见一个重要的人。 何玄白搞得有点神秘。 等待的时间里,盛一南就坐在客厅里板绘。 小祖宗坐姿慵懒,板子搭在大腿上,一手拿着画笔,一手拿着一个仙桃,百无聊赖地咬着,寻思着那个重要的人到底是谁。 屏风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何玄白身后跟着一道欣长挺拔的身影,衣摆上绣着精致的祥云,随着步伐晃动,灵气也在波动,仙气又矜贵。 一个似曾相似的面孔映入眼帘,盛一南整个人愣住。 何玄白稍微侧开身子,还没说话,盛一南倏然站起来,瞳仁一阵一阵地收缩,心里的预感越发强烈,“他,你,你是……千俞?” 少年礼节性地朝她作揖,自报家门,“是,我是盛千俞。” 她侄子还活着! 这是她哥哥与嫂嫂唯一的血脉! 幻族还有血脉存在。 盛一南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块冰,只是瞪大双眼仔细打量盛千俞。 子如父,君子儒雅,沉稳且知礼,流畅立体的五官隐隐能看出盛君墨的轮廓。 她内心百感交集、激动、惊喜、愧疚、心疼…… 面前的少年比她高一个头,胸膛宽后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盛一南伸手抱着他,不管如何,她都是幻族被害的导火线,“对不起。” 让他自幼便没了父母的疼爱,没了家族的庇护,这些年想必极为辛苦。 盛千俞微微低头,模样有些乖巧顺从,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桃香,“姑姑。” 他在成长的日子里从何玄白那里得知,这是父亲唯一且最疼爱的妹妹。 他曾长时间恨过盛一南,如果不是她,整个幻族便不会找来灭族之祸,直到前阵子真相大白。 他错怪她了。 盛一南身上的某些性格和习惯,肯定有跟父亲相似的。 一想到这里,他微冷的面庞渐渐软下来,回抱了盛一南一下。 父爱是他自幼渴望的,也是永生也无法再拥有的东西。 没了父亲,他还有个姑姑。 振兴幻族,需要强悍的实力。 不管什么法术,都需要自幼练习,盛一南暗自苦恼盛千俞错过了最佳时间。 盛千俞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姑姑放心,这三千年来,我从未怠学修炼。” 盛千俞出生才百余日,幻族在朝夕间灭亡。 他被何玄白带回魔族,隐姓埋名,茕茕孑立地成长,恨过也怨过,也自暴自弃过。 可他身上流着幻族自强不息的血性,何玄白又告诉他,幻族只剩下他一人,他更加得强大起来将幻族再次撑起来。 为此,他闭门苦学幻法,这三千年来略有小成。 术法是苏姝临死交托给何玄白的。 当时何玄白匆匆赶到幻本境,还是晚了,苏姝为了护着怀里的盛千俞,被天族驯养的嗜兽咬死,留着最后一口气对何玄白托孤。 术法是一本秘籍,只有幻族显贵才能学习。 何玄白保管幻术秘籍时,从未偷看,如果盛千俞遇见了什么困难,也是让他自个琢磨。 如果实在不行,何玄白会教他魔力破解问题,从不藏私。 何玄白知道,换做是盛一南,也一样会毫不保留地教这个侄子。 得知盛千俞的存在,盛一南激动得好几个晚上睡不着。 精神无比亢奋。 何玄白困得眼皮子打架,但还是陪着她,偶尔也劝几句,“睡吧。” “我睡不着,”幻族没绝后,这是天大的喜事。 她恨不得昭告天下,考虑到盛千俞的安危,她硬是忍下来了,只是偷偷跟何玄白说。 想到什么,她拧了何玄白腰间一把,“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千俞的事?” “你当初一心求死,我拦都拦不住,你也真狠,连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我。” 想到这里,何玄白那么困意消散,捞起她的右手,在手背上稍微用力咬了一口,以平心底的气。 盛一南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来,将左手也递过去,“你再用力多咬几口。” 是她的错。 “咬伤了还得我心疼擦药,不值得。” 何玄白将人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额头,“你嫂嫂死前还跟我说了几句话。” 苏姝从嫁入盛家,就不太喜欢她,处处挑她的毛病。 毛病是真的,但她就是改不了,又或许是从未想改。 嫂嫂不喜欢她,这是卡在她心底的一根刺,很难受也要假装不在乎,老半天才憋出些试探的话,“我嫂嫂,她是不是说很恨我?” “不是。” 盛一南身体绷紧,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字。 “她死前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跟千俞,她说只要你跟千俞活着,幻族便永不绝后。” 盛一南鼻头发酸,眼眶倏地起了层水雾。 “我当初赶到时你嫂嫂已经被害,在凡间历练里被封了法术,当时法术还没彻底恢复,面对天族泱泱敌军,只能借助魔戒短暂逼退,魔戒就是在那个时候坏的。” 盛一南摸了摸无名指,难怪这里老是抽痛。 “等天族敌军撤离,我安顿好千俞,我再次回了幻本境,意外救下你嫂嫂的一位贴身老幻娥,她说,你嫂嫂之所以对你严格,老是挑你毛病,是因为幻族上下都纵容着你,犯错也舍不得责罚你,这样子下去,指不定哪天会犯下大错,或者作茧自缚,你嫂嫂只能扮演着严厉的形象,时刻敲打警示你,预防你被养歪变坏。” 你说苏姝有没有恨过盛一南?当然有。 恨她招惹祸端、恨她连累整个幻族,很她害得自己骨肉分离阴阳相隔。 可什么是一家人?有爱有恨有磨合有团结,这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从盛一南被关押在天族大牢起,种种反常迹象让苏姝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幻族迟早要遭受的劫,怪不得盛一南。 盛一南鼻头不能呼吸,只能微微张嘴,眼里的雾气越发浓厚,最后化成泪珠滚落。 她嫂嫂,也是爱她的。 她备受煎熬的同时,也很幸运。 她总是被最爱的人守护着。

305 不见当年守宫砂三媒六聘依然在

自打盛千俞回来,盛一南动员整个灵蛇族帮忙重建幻本境,以前交好的一些朋友也派人过来帮忙。 重建效率蹭蹭上涨。 废墟渐渐被处理,平地起高楼。 盛山荇跟盛广思点地为花草树木,原本犹如荒地的幻本境瞬间变得春意盎然、繁华热闹。 当然,魔族那边也派了很多人过来协助。 盛一南主动提起,“改天带我去见见你父母?” “好,不如明天去魔族?” “这会不会太速度了?我还没准备礼物。” “不会,在你从地狱里醒来,我父君与母后便说想看看你,至于礼物,”何玄白敛眸,看微微靠在自己左侧的人儿,以手作梳给她顺头发,动作温柔至极,“不需要什么稀罕珍宝,心意到了就行。” 如果父母喜欢,送什么都是好的;反之,送什么都招人嫌。 盛一南回房间思考送礼一事。 送城池太俗,送那些金银宝饰太俗,送盆栽吧她又不会种。 思来想去,她飞到睡神的桃花园。 目光所及皆是桃树及绚烂桃花,微风轻拂,花瓣飘落。 睡神倚靠在一颗千年桃树上,怀里抱着一坛开封的桃花酒,一条修长遒劲的大腿荡在半空中,好不惬意。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桃花香与酒香。 盛一南站在树下,仰头喊他,“许君。” 睡神姓许。 睡神早就听到了动静,睁开眼便看见底下身着鲜衣的人儿。 他眼角荡漾出丝丝笑意,“丫头,长大了。” 可不是,“我都当祖宗了。” “看来,这些年在凡间过得不错。” 她本身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加上有何玄白那腹黑的家伙护着,也差不去哪里。 几千年没见,原本骄横天真的小公主大变化,美得锋利,偏偏身上流淌着一股缱绻。 一道浅蓝的光绕着圈从树上下来,幻化成挺拔清瘦的身影。 他对盛一南是熟悉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盛一南莞尔,也不隐瞒,道出来意。 睡神不舍得,“知道桃花园里埋的酒多么珍贵?挖一坛少一坛。” 给盛一南喝他还舍得,给魔族魔帝魔后,他是舍不得掏的。 盛一南也有法子,软磨硬泡,最终抱了两坛珍贵的桃花酿,大摇大摆地离开。 睡神被哄得晕头转向,等盛一南离开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摁腕痛惜。 盛一南抱着酒回到幻本境,没想到魔帝魔后过来了。 她倒是不慌,因为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何玄白会站在她这边的。 身居高位,魔帝魔后周身散发着一股威仪沉稳。 两人正在跟盛家子孙们坐在一起聊天,看得出来,聊得很开心。 阎甜甜跟盛山荇嘴甜,将两位老人哄得哈哈大笑,面如春风。 看见盛一南,老人表情有点不大自在。 竟然有点儿媳见婆婆的赶脚。 盛一南平日虽然冷,但不是不好相处,对于长辈,也会主动打招呼,“伯父、伯母好。” 她与玄白结了婚,理应喊父君母后…… 魔帝魔后以为她心里有怨不愿意,向来办事雷霆干练的他们,一时半会也不敢说什么。 在子孙们张罗去做饭时,魔后见缝插针,说要跟盛一南单独说几句。 三人移到殿外的一座凉亭里。 “有件事,我们藏在心里几千年,随着时间的增长,觉得无比惭愧,”魔后不爱拐弯抹角,直接进入主题。 “当年幻族被灭的事,在天族还没动手前,我们隐隐听到些风声,也没确凿的证据。” “那时的天族也算是大爱,没做什么出格事情,我们也不好插话。” 魔族人痛恨战争,很珍惜当下的百姓安居乐业,后来见天族借盛一南的事要整幻族,自然不想蹚这浑水。 魔帝魔后知道如果何玄白得知此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他们便使了计谋,让何玄白提前下凡历练,不想让他插手幻族跟天族的斗争。 盛一南眼里的光渐渐暗淡下来。 她抿了抿唇,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魔后心下一阵刺痛,上前想拉盛一南的手,后者却先一步将手背在身后。 千言万语想说,绕在喉舌里却变成了五个字,“真的很抱歉。” 他们当初只是以为天族想削一下幻族的锐气,让幻族见一些血,没想到天族敢肆意妄为毁灭整个幻族。 何玄白在天族安插了眼线,得知盛一南出事时也为时已晚,匆匆赶回来。 他虽得天道垂爱,自幼天赋异禀,面对天族泱泱大军,还是受了伤。 盛一南跳挫灰崖后,何玄白带着伤回到魔族,浑身的戾气只增不减。 那一天,红霞映天,红得似血似火,也染红了男人的双眸。 “她怀了孕,是我的孩子,”他立在高堂之下,眼角被逼红,嗓音嘶哑得要命,“我本打算历练回来就娶她的,终究还是晚了。” 守在殿外的侍从们听见,殿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响声,还有歇斯底的吵闹声,少君额间带着鲜血愤然离开。 此去经年,少君再也没回魔族。 他们偶尔从外族那里听说,少君居无定所,到处走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后来又听说,少君逆天改命修幻,惹恼天道,最后还转世投胎…… 少君不在的这几千年,原本锦瑟合鸣的魔帝魔后常常吵架。 魔族底下人的日子越发难熬。 盛一南摇了摇头,“不必觉得愧疚。” 这件事早已过去几千年,魔族本可以一直隐瞒着,但他们还是选择告诉她。 他们一不是帮凶,二没落井下石,只是为了保自己的子民们无忧。 那时候天族势必要将幻族捣毁,谁插手都是跟天族作对。 如果当年被针对的是魔族,幻族也很大可能不会出手,毕竟两族还未曾正式对外宣布联姻。 “玄白已经为我、为幻族做得够多了,我不恨你们,相反,我要感谢您们。” 盛一南跪地,正规又隆重地朝两位叩拜了个大礼。 “谢谢您们对千俞的庇护,让幻族得以有血脉的延续。” 她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一瞬间的晕眩。 何玄白带盛千俞回魔族,身为魔族之主的魔帝魔后,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各族人身上都带着各族的气息,盛千俞年幼无法隐藏气息,按理说会招到天族的斩草除根,可他一直相安无事地长大,初晗至死都没发现他。 唯一的原因就是魔族的保护。 她活了几千年,只拜过幻帝幻后,这次叩拜,可见其隆重。 魔帝魔后被吓了一跳。 魔后哎了声,将盛一南扶起来,“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十分感慨,“这些年,苦了你跟孩子们,”当然,他们也不好过。 盛一南摸了摸后颈,她只是睡了几千年。 至于子孙们……都是放养长大的。 她作为小祖宗,还是被子孙们捞出来的。 当然她不会将这么没面子的事情说出来。 当天晚上,盛一南留魔帝魔后在幻本境里吃饭。 盛千俞很快跟盛广思等人打成一片,现场气氛不错。 魔帝魔后想让何玄白与盛一南补办婚宴,以昭告三千界。 一谈起这个,子孙们倒是被两位当事人还要热情,积极询问幻族与魔族的的婚宴流程。 虽然幻族没了,但魔帝魔后还是按应有的礼节商办婚宴一事。 “不用大办,”何玄白难得插话,“我入赘的。” 魔帝太阳穴的青筋凸起:“……” 魔后一张脸跟便秘似的:“……” 但两人做出的反应,明显不是初次听这话。 没错,三千多年前,何玄白也是这么说的。 盛一南作为幻族唯一的公主,自然是被千娇百宠养大,幻帝幻后都希望能给盛一南找个旗鼓相当的伴侣。 这个伴侣最好还是入赘的。 很多婆家不将儿媳当家人,他们不想自己的女儿去将就别人的家庭,当别人家里的“外人”。 万一哪天受了委屈,他们也不能及时撑腰。 魔帝张嘴想说什么,魔后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压低声音,“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们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了。” 也不是没道理,魔帝余光触及盛家子孙们—— 算了,不就是个儿子吗,平日老是神出鬼没的,入赘不入赘都差不多。 他还有那么多子孙呢,不怕。 入赘这件事就这般轻松定下来。 “等在这边办完婚宴,我们以后就在凡间生活。” 最爱的,不过是人间烟火。 魔帝魔后都能忍受入赘,这个也没问题。 “以后常回来。” “会的。” 魔帝魔后的年龄渐长,魔位也需要继承,盛惊鸿这一辈的,都表示愿意留下来,当然这是后话。 何玄白在魔族时,是要为魔帝分担一些政务的。 如今回来,自然是要继续。 等处理完一些荒区开发的政务,他发现盛一南不在卧室。 他洗完澡,盛一南才回来,怀里抱了好几本记事本。 马上就是夏天,天气渐渐转热,盛一南之前出了汗,身上有些黏。 “我去洗澡。” 熄灯后,何玄白很快入睡,睡到半夜听到身侧的人在嘀咕。 平日也没见她有说梦话的毛病。 仔细凝听,她竟然在计算着聘礼的事情。 何玄白有些哭笑不得,抹黑摸了摸她的脑袋,“聘礼意思意思就行,魔族不介意的。” 不想她累着。 盛一南不以为然,为了表示这件事的庄重,她从床上坐起来,开了灯。 “每个人就那么一次,得搞隆重些,你又是魔族少君入赘,要是聘礼不够厚实,传出去大家轻笑你的,魔族脸上也无光。” “我知道你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但我不想你落人口舌。” “我要让这三千界的人知道,我的男人,哪怕入赘,也不是他们能够媲美的。” 浅柔的光辉镀在她精致清灵的五官,何玄白心头一阵火热,蓦地将人压在身下。 低头就亲了起来,修长的手指也开始不安分地游走。 盛一南怕痒,每一点接触都让她浑身发颤,这感觉令她又爱又怯,无形之中更是让何玄白觉得刺激。 长夜漫漫,床帘晃动出旖旎弧度。 何玄白看着累睡过去的人,目光触及她如碧藕般的胳膊。 想起当年第一次时,那上面还有颗守宫砂。 他想,如果她嫁与他,三媒六聘也都有。 想到她刚才的话,心底又止不住柔软,将人抱紧在怀里。 睡梦中的人有些不舒服,咕哝了一句热。 何玄白稍微松了些力度,亲了亲她有些泛红的耳墩,哑着嗓音问她,“阿南,爱不爱我?” 怀里的人似乎没听到,没回应,他不耐其烦又问了几遍。 终于得到了她的回应,“爱的。” 她无意识搂紧他的胳膊,何玄白就在那里笑。 笑得特别特别地傻气。 他也爱的。 ------题外话------ s:我回来啦,521撒狗粮啦,宝宝们节日快乐~

306 婚书aaa婚礼

盛一南跟何玄白都是行动派。 既然决定要将男人娶回家,不管有多熟悉,那三媒六聘自然是一个步骤都不能少。 幻族现在的长辈就盛一南一个,都当祖宗的人了,也没小姑娘那般羞赧,处理起自己的人生大事,那叫一个雷霆迅速。 三媒六聘中,前面几个流程都进展得很顺利,纳吉这环节出了些小差池。 找的星座大仙占了卦,卦象表示,盛一南与何玄白相克,若结缘,定然会招来杀身之祸,祸端殃及绵绵子孙。 盛一南微微眯着眸,她坐在楠木椅子上,单手抵在脑袋上,另一只手有规律地扣在桌子上。 桌子发出沉闷的响声,继而是她不悦的鼻音,“嗯?” 大仙吞了吞唾液,磕巴了一会又解释,“公主莫着急,我还没说完,世间万物,相克才会相生,您与少君,郎器宇轩昂气,女仪容大雅风,彭泽流芳世系远,名门阀阈将无同,您们喜结良缘,那将是这三千界的绝配、顶配……” 盛一南嘴角弧度越发上扬,也灭阻挡星座大师的彩虹屁。 她听得挺欢喜的。 纳吉之后,盛一南神采飞扬,吩咐柴迟,“重谢。” 请星座大师纳吉,自然不是用赏字,显得俗。 都是仙家,仙家最注重表面那一套话。 大仙以前只听过幻族公主大方,今日一接触,真的是该死的大方。 好败家。 他好喜欢! 脸上笑嘻嘻,“待公主与少君成婚之日,可要记得喊小仙去吃一碗喜酒呀。” “自然,大仙慢走不送。” 纳征时,盛一南带着乌泱泱一大波的彩聘礼队伍,浩浩荡荡飞往魔族走去。 她还亲自将自己绣的婚书送到魔帝魔后跟前。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婚书是刺绣版的,红色的缎面加纱,刺绣针法流畅连绵,令人过目不忘。 婚书字体为行楷,以金丝线刺绣勾勒而成,清隽略飘逸,日光下耀眼无比。 三千界联姻多为纸质版婚书,还是少见的刺绣婚书,可见其珍贵。 “阿南有心了。” 魔后亲自接了婚书,等盛一南带着自家人离开后,正准备让人好生收藏着,何玄白开口要了。 “这是阿南娶我下的婚书,还是我自己保管比较妥帖些。” 这么珍贵的信物,他放着才安心。 男人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因为婚书,昔日清冷的嗓音都软了几分。 魔帝魔后相视一笑,将婚书给了他。 何玄白拿到婚书后,便离开了接待殿。 他待在书房里,反反复复欣赏那婚书。 立在一旁的宁珰很是纳闷。 那婚书总共就那么几个字,少君怎么就看不腻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少君冷不丁说话了。 “这刺绣好看吗?” “好看,”这三千界,现在谁不知道幻族公主是魔族少君的心尖尖?就是难看不能说,更何况是真的好看。 何玄白勾了勾唇,修长白皙的食指落在“此证”的上方。 那里绣着他跟盛一南的名字。 婚书左下角还有一颗结了硕果的桃树,画面十分居家温馨。 “可不是,阿南的刺绣最是厉害,也不是谁都能像我,拥有这般的刺绣婚书。” 宁珰:“???” 他竟然听出丝丝炫耀之味? 行吧,少君开心就好。 作为一名合格的下属,还得要适当拍一下马屁。 “少君是有福之人,您没看见,今日夫人带着聘礼过来,那阵势传到周围其他族,酸得他们……我都没法用词形容。” 要不是戳到心坎去了,何玄白都以为宁珰转性了,跟女人似的。 他摆了摆手,“下去吧。” 他再独自欣赏一会。 时间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速度,在何玄白眼里,慢得不行。 终于等到两族商量好婚期一事,他就等着出嫁了。 幻族与魔族联姻,礼数有些繁冗复杂。 可越是复杂,越显得隆重敬重。 结婚第一天,两人着白色婚服,抵达扶桑树之区。 扶桑树一年四季都没有叶子,枝干壮厚,树枝繁多。 这里是九阳休息之地,原本后羿射日,陨落的太阳孤魂便落在这边。 而正常轮值的太阳也在此休息沐浴。 有太阳栖息的地方,代表着新生。 两人祭拜骄阳,祝日月同辉。 随后又抵达的纳深之海,祭拜天地山河,祈三千界拥盛世长安。 结婚第二日,两人身着玄色婚服,到两族的祠堂跪拜老祖。 按照结婚的相关要求,两人得要在祠堂里跪上大半天。 何玄白倒不嫌累,就是心疼盛一南。 盛一南穿着华服,华服上面镶嵌着珠宝,十分沉重。 原本陪同的人已经下去休息,祠堂只剩下两人。 “阿南,要不你坐地上休息一下?等时间到了我喊你。” 一生仅此一次,盛一南还是觉得仪式感很重要,摇了摇头,“我顶得住。” 没外人在,何玄白说话也没个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只不过声音压得有些低,“他们说在这里跪大半天是祈祷宗族相传,子孙绵延。” “按我说,将这跪地的时间给我们入青庐,子孙绵延还需要祈祷?” 盛一南瞪了他一眼,“这是祠堂,你别乱说。” 她当然知道这个祈祷没什么用,但那只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寄托,千古年来都如此。 何玄白被训,乖乖闭嘴,挺直腰板,尽量眼观鼻鼻观心心生平静。 奈何今日娇妻美艳逼人,他一颗心荡漾得很,总想着对她酱酱酿酿。 两人的婚礼流程还差一套——在人间办婚宴,庆祝两人相爱绵长。 盛一南与何玄白打点好族内的事大务,就回了凡界。

307 众生皆苦你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救赎

盛一南宠狗如命,回凡间时将福桃一家三口也捎上,当然还有一安与暴富。 福桃恐高又有点晕气流,回到京城时病了一场,整条狗都瘦了一圈。 盛一南心疼得不行。 何玄白不仅没有共情心,还有些庆幸。 “这家伙这些年越来越胖,再胖容易招来乱七八糟的病。” 这话也没错。 盛一南瞅了眼瘫在贵妃椅上的福桃,嘴角上扬,“你不觉得胖起来的福桃更可爱?” 是可爱,简直就跟行走的表情包似的。 跟可爱相比,何玄白更喜欢福桃以前威风凛凛的模样。 盛一南以前发过一些日常生活动态的博文,其中就有福桃的不经意的入镜,吸引了很多喜爱萌宠的粉丝。 大家纷纷喊她给福桃注册一个账号。 福桃人见人爱,有妻又有子,一直处在狗生巅峰之中。 盛一南真的就抽空注册了个号,一安和暴富得知此事挺醋的。 盛一南就给它俩解释,“你们是灵宠,要是暴露太多,我怕你们有危险。” 灵蛇长相像蛇,又不是蛇,世人容易将蛇比作阴毒狡诈,如果盛一南将它们暴露出来,免不了引起争议。 两条灵蛇可自由变幻大小,此刻像是两条菜花蛇窝在主人怀里,偏偏外貌的独特显出它们的矜贵。 眨眼就是仲夏,微风穿过爆绿的花园,吹进何宅内。 空气燥热又清新。 “爸,您看了一整天了,先休息一会吧,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办就好。” “没事,”何鸠江坐在轮椅上,高挺的鼻梁架着一副老花眼镜,正聚精会神盯着一本记事本查看,笑容洋溢在龙钟脸上,“家里很多年没办过喜事了,我高兴。” 他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何玄白与盛一南结婚。 要知道,他从盛一南读大学时就开始盼了。 这会梦想成真,凡事亲力亲为,不累不说,还乐在其中。 毛彤笑容满面,她的婚姻虽然不幸福,但能看到自己孩子拥有美满的婚姻,她也感到高兴。 何家未来继承人要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京城名流圈都盼着这机会巴结何家,哪知道何家与盛家发出相同的消息。 婚礼一切从简,婚礼当天只会邀请一些亲朋好友。 何家跟盛家的人脉关系网是庞大的,哪怕只是给最亲近的亲戚好友发结婚请帖,拼凑在一起也有百来桌。 结婚当天,盛一南一大早就被拉到梳妆台面前。 有六位身价超百万的化妆师与造型师在房间内,给她梳妆打扮。 盛一南坐在梳妆台前,不停地打哈欠。 困,就特别困。 梳妆打扮好便前往何宅接亲。 结婚也不是一时冲动要办的,在盛一南回幻族前,就跟何玄白一起买了婚房。 考虑到何玄白入赘,何家这一任继承人是他,就在何宅附近买了一套别墅做婚房。 在寸土寸金的地段买房很难,但有人脉关系,再稀罕也能买得到。 因为离得近,盛一南吃了个早餐才过去。 接亲回婚房的路上,途径一所贵族私立小学,恰好是在分叉口等红灯,又恰好是放学阶段,有几个小学生们看见婚车,心生好奇围在婚车车门外。 司机是何宅一位长工,他说见了孩子要给喜糖,图个喜庆吉祥。 盛一南:“喜糖放在哪里?” “放在后备箱。” 何玄白让伴郎去拿。 那喜糖的包装是两人一起设计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小学生嘻嘻哈哈拿了糖,也不会说什么成语,“哥哥姐姐要永远在一起啊。” 嗓音稚嫩又真诚。 其他路过的小学生看见有人拿了喜糖,也凑过去要,一时之间接亲队伍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按理说,在贵族院校的孩子家庭条件都不会差去哪里,但孩子年纪小,天性爱凑热闹且好动。 “哥哥姐姐百年好合,能给我一颗喜糖吗?” “我也想要!” “可以再给娜娜两颗吗?娜娜想给爷爷奶奶各一颗。” “都有,别急。” 何玄白与盛一南开始发喜糖,两人大方,基本都是一抓一把地发,眨眼间糖袋子就见底。 喜糖发完了。 接亲路上遇见孩子是意外,根本没准备多少喜糖。 夏日的树木浓郁,蝉鸣阵阵,阳光明媚。 后面的孩子还在挤,像是锅中煮沸的白嫩汤圆,圆圆滚滚的,稚嫩的嗓音喊着祝福话语,喧嚣又热闹。 真的不忍心告诉他们没喜糖了。 何玄白当机立断,让伴郎去附近的超市买喜糖。 超市里的喜糖被全部购买走,乐得老板就差上天。 光是在路上发喜糖,就花费了一个多钟。 虽然累,可看见孩子们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盛一南瞬间觉得值了。 何家在京城是钟鸣鼎食之家,在京圈的地位显贵且不可撼动。 受邀参加的亲朋好友也是各行各业有威望的大咖。 有比较高调些的大咖,过来赴宴时带的人与礼物比较多,将高速都给堵了。 盛一南都是从新闻里得知这事的。 婚房处在另外一个半山腰上,婚房外面有个巨大的足球场地。 场地上陆陆续续停满各种限量版的跑车,一串串的车牌号罕见又吉祥,一看就知道是花大价钱买的。 婚房内外都洋溢着喜气,处处都是西装革履、香车鬓影、觥筹交错。 京城百年望族跟新崛起暴发户联姻,吊足了娱乐八卦圈的胃口。 不少媒体都派了记者蹲点偷拍,好不容易偷拍到一些东西,最后被何家保安给拦截删除掉。 再说说里面的情况。 亲朋好友们随份子给的红包,不是黄金就是铂金打造的吉祥物件,很少有钻石和支票。 何家与盛家最负盛名,根本不缺钱,给支票显得俗气。 至于钻石,钻石这玩意是被商家营销吹捧出来的,除了好看与炫耀根本没什么用。 再说了,何玄白有份产业就是搞钻石库的,人家挖钻石就跟挖石头似的,顶多比较难挖点。 铂金物件就不同了,它是稀有金属,稀有程度比黄金高出三十多倍,但它的保值性又不如黄金。 黄金可以当做货币交易,变现能力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用上。 君不见有钱的大佬都爱收藏黄金? 所以说,亲朋好友大多是送黄金的。 何家司空见惯,提前安排了好几个人帮忙拿红包。 太重了。 盛一南心尖的算盘啪啦啦地拨动着。 结一次婚,大发了。 迎宾时,盛一南见何玄白东张西望的,“是在找什么人?” “袁野还没来?”其他好兄弟早就过来了,就差袁野这不靠谱的家伙。 “估计有事耽搁了,你可以打电话催一下。” 何玄白拨打了袁野的电话。 “到哪了?该不会忘记了我今日结婚?” 对面的声音依然浪荡,“早到了,我在休息室里。” “躲在休息室干什么?大家都在室外。” “我也想跟兄弟们玩,但我家这位有点社恐,”袁野漂亮的眸子扫了眼身侧的人,声音噙着笑意,将人揽入怀里,亲了亲姑娘光洁漂亮的额头,对着话筒道:“待会我们会出去吃饭,你跟嫂子说一声。” 可以呀这小子。 何玄白恍然大悟,“行。” 盛一南等他挂完电话,“怎么了?” “袁野今年脱单了。” “我要说一声恭喜吗?” “今天不用,恭喜我们结婚吧。” 今日婚宴有诸多活动。 万鲤锦邀请了几个娱乐圈有实力的歌手来表演热场助兴,婚礼现场一直很嗨。 客人陆陆续续都已经签到完,何玄白牵着盛一南的手进去。 盛一南看见了袁野的女朋友。 长得不算惊艳,五官精致,皮肤很好,虽然有些生怯,但身上没半点的自卑。 双眼熠熠生辉,流转着自信。 她只是有点社恐而已。 这姑娘是造币师,平日的工作就是设计与印刷纸币。 两人的举动虽然没多歪腻,可不经意的对视,郎情妾意是藏不住的。 这就是爱情。 盛一南听许西遇说,袁苏这些年变本加厉地作,袁隽忍无可忍跟她断离兄妹关系,还将袁苏母子俩赶出袁家,袁隽跟袁野父子俩的感情开始慢慢修复。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盛一南深吸一口气,今天一直在笑,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累。 “怎么没见惊鸿山荇他们?” “今天有无人机烟雾弹表演,他们在外面捣鼓。” “哦。” 接下来就是婚礼仪式。 盛一南穿了凤冠霞帔,婚服上面点缀着很多饰品,有些重,走路也比较慢。 因为有交代,婚礼主持人没说任何废话,果断进入证婚人宣读证书环节,新人互相佩戴戒指。 婚戒是福桃送上证婚台的,系在它脖子上。 新郎新娘一同将婚戒盒子取下来。 婚戒上面的钻石不大,但很特别,形状是盛一南喜欢的桃子形状,天然粉钻,那是定制款的。 明媚的灯光下,钻戒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请问何先生有什么话对盛女士说的?” 何玄白眼神示意,作为伴郎的许西遇将两本书送上来。 底下宾客的好奇心瞬间被吊起,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动态。 何玄白亲自介绍,“这两本书分别《自私的基因》和《进化心理学》,人本来就不是长情的生物,死心塌地、从一而终的爱情和婚姻是违背天性、不可长存的。” 宾客席上,不少人脸色大变,躁动连连。 这什么意思?难道要在婚礼上给新娘难堪?不是很相爱吗? 何玄白丝毫不慌乱,他抿了抿薄唇,双目紧锁在面前人的脸上,拉起她戴着婚戒的手。 双目含情又坚定无比,“可是,阿南,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将违背我的本能忤逆我的天性,永远站在你这边,爱你直至形销神毁。” 往事如同幻灯片在脑海里播放的,盛一南哪里不知道,这三千多年来,何玄白一直用行动贯彻着这些话。 幻族被灭后,她心灰意冷跳了挫灰崖,巧合之下又在柠山沉睡三千年,她以为自己的人生稀巴烂且黯淡无光,偏偏他从未放弃过,一直给予着她无条件的支持与明目张胆的偏爱。 盛一南眼眶有些发酸发涩,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塞了一团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就在此时,万里湛蓝的天空响起声啸。 众人纷纷抬头看。 天空出现二十八架无人机,无人机有序地分成两排,整齐划一。 在盛惊鸿的指挥下,两排无人机对立着靠近,从互相的缝隙穿过,在湛蓝的天空上放出红色的烟雾弹。 无人机的飞行路线与烟雾弹的释放时间被严格控制着。 烟雾弹最终在天空里留下出一个超级大的红色爱心。 宾客群中不少女性捂嘴尖叫。 “这也太浪漫了吧?见过比名字比彩虹的,没见过求婚比爱心的。” “我突然想再结一次婚,太杀我了那爱心。” “赶紧拍下来做纪念!” 烟雾弹消散后,太阳光穿透云层射下来,厚重的白云折射出七彩光芒,万分美丽。 盛一南看了眼天空,稍微往何玄白身边走近,主动勾着他的脖子,亲上去,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告诉他,“对你,昨也欢喜,今也欢喜,明也欢喜,岁岁长欢喜。” 何玄白心底炸然欢喜,曾经所有的苦难,在今日面前都不值得一谈。 他单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主动迎合她。 肆无忌惮,百无禁忌。 婚礼仪式上的亲吻,连神明也是允许的。 他闻过春花十里,见过夏至未至,听过秋风萧瑟,看过冬日冰雪,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她的一句“我欢喜你”。 幸好,来日方长。 ------题外话------ s:今天大结局了,今年出了很多意外,一直没处理完,写得断断续续的,在这里跟大家说声抱歉,还有一章小番外,是关于盛广思跟辛居上的,也有点小祖宗跟何大神的内容,大家可看可不看,有缘江湖见,感谢宝宝们的喜欢~ (

308 婚礼后续(正文完)

“姣姣,”蒙今站在门外,嗓音特别困倦,“让我进卧室睡吧。” 这几天都为何玄白跟盛一南的婚礼奔波忙活,好不容易等婚礼圆满结束,竟然跟自己媳妇生了分歧。 他心里苦,但他只能自认倒霉。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何家那边有个女性亲戚,也是从事玻璃行业的。 那女性跟蒙今有生意上的往来,蒙今在颜值、家世背景、商业才能等方面,都是男人堆里的佼佼者,长此以往自然被迷得神魂颠倒。 这女性也是个大胆的,借着工作的相关事宜还勾搭过蒙今,蒙今约不搭理她她越是起劲,今晚还在后花园里堵蒙今,风情万种地表示不介意当小三。 简直世风日下! 这一幕恰好被盛姣姣好朋友听到了。 然后就有了今晚盛姣姣不让蒙今进卧室睡觉的画面。 蒙今在门外进可怜巴巴地解释。 盛姣姣气得要爆炸,那女的太嚣张了,当她这个正牌妻子是摆设吗?! “她以后就勾搭你,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根本没将她放心里,”蒙今靠在门边,“我不想让一个不相关的人闯入我们的世界,打扰我们的清净。” 他就是猜到可能会带来麻烦,以前才没有说。 他可是“男德”博硕连读毕业的! 盛姣姣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一想到别人惦记她老公,就很火! “反正我今晚不会让你跟我睡的。” 好半晌,门外都没动静。 就这么走了??!! 婚房里虽然有很多卧室,很多亲朋好友从国外过来,连夜赶回去太疲惫,就在这边留宿。 所以,如果盛姣姣不开卧室门,蒙今要么睡客厅,要么打地铺。 至于为什么不回家,明天还有一些婚礼的后勤工作,一来一回很耗时。 算了,他去附近的酒店将就一晚。 今日忙着婚宴上的事情,车钥匙和钱包手机什么的,都在盛姣姣那边。 他敲响了盛山荇的卧室门,久久都没得到回应。 盛山荇此时正跟阎甜甜歪腻着,哪里有空搭理他? 过了半个多钟,盛山荇才从房间出来,许是刚洗完澡,身上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香,一脸讶然,“姐夫,你找我有事?” “你姐不让我进卧室,你借我一千,我去外面的酒店住一晚。” “这么晚了,不来回耗时又不安全,”盛山荇略微沉思了一会,“我帮你跟我姐求一下情。” 盛山荇敲响了门,跟盛姣姣说了几句话。 “姐,你收留我姐夫一晚,到时候他还我一千,我分你一半。” 不错的买卖。 盛姣姣瞅了眼蒙今,打开门,声音不冷不热的,“进来吧。” 蒙今不是一丁点的懵:“……有这么坑姐夫的吗?” 这特么的钱没借到手,倒是被这姐弟俩惦记着了。 “哎姐夫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是一家人,这钱充其量就是左口袋往右口袋装,换了个位置而已。” 信了你的鬼。 算了,能抱着媳妇睡——划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蒙今进了卧室,也是睡在沙发上的。 他想哄盛姣姣,可盛姣姣让他别说话。 当天晚上,盛一南与何玄白的婚礼也上了热搜。 大多数人是祝福的,京圈也有些人嘲讽,说何家跟盛家这身份地位权势,竟然没搞盛世婚礼。 有的营销号嗅到苗头,立马发挥想象力提笔乱发挥,肆无忌惮猜测是不是集团出了危机,囊中羞涩办不起大型豪华的婚礼。 网上有个自称是京圈核心名媛的人公开内涵,大概内容就是说: “盛一南本来想要个轰动全球的盛世婚礼,但盛家是什么底子?几年前还是一个破山村里的穷苦人家,后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来到京城一路青云直上,成为京圈的‘暴发户’。 在有底蕴的京圈显贵人家,最是瞧不起这种发家史短的家庭了。 何家亲戚们根本就不喜欢盛一南,根本就不愿意让盛一南进何家的门。 盛一南哪能放弃进入豪门的大好机会,为此没少舔何家的亲戚。 但何家的亲戚就是不喜欢盛一南,盛一南后来闹了好久,还跑出国了,公众近一年时间都没看见她就是证据。 盛一南后来发现怎么闹都行不通,这可将她给惹急了,一不做二不休,用那狐狸精的长相和身段将何玄白勾得神魂颠倒,都愿意入赘了。 这可将何家的人气得七窍生烟,最后没办法,只能认了,但心里也恨上盛一南了。” 这一大段的描述,说得声情并茂,真假难辨,反正就很吸引吃瓜群众的眼球。 立马有自媒体整理剪辑了一份视频,视频里是近二十年来京城顶流家族的婚礼。 视频里的婚礼各个奢华无比,全场虚无坐席,各种奢侈礼品,还有昂贵的烟花…… 这么一对比,盛一南跟何玄白的婚礼就显得寒酸了。 在他们眼里,低调只不过是寒酸的遮羞布。 结果可想而知,这一评论瞬间被顶上了热门关注,热度居高不下,不少人幸灾乐祸,扯着结婚双方势均力敌的重要性,还唱衰两人的婚姻与爱情。 网上这边闹得沸沸扬扬,当事人根本就没关注。 干什么去了?入洞房恩爱去了。 夏天天气热,虽然室内一直开着空调,但盛一南敬酒时还是出了一声汗。 好不容易忍到宾客离散,一回到卧室,她就进了浴室。 何玄白一直在外面催,让她洗快点,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 盛一南听得浑身燥热,将花洒里的水温调低了些。 “别催,快了。” 还是花了一个多钟才洗完,她一出来,何玄白就进了浴室。 盛一南吹干头发,坐在梳妆台前往发尖抹护发精油,干净明亮的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含笑容颜。 何玄白从浴室出来,漫不经心擦着额头上的水珠。 他走过来,“阿南,送你一样东西。” 盛一南放下头发,抬起头,男人修长的手指张开,掌心反转,上面凝聚着一团黑色的光。 光芒凝聚,最后变成一朵黑色的曼珠沙华。 盛一南心下微讶,接过花朵的那一刻,含苞的曼珠沙华慢慢绽放。 花瓣瑰丽,周遭流转着黑色的荧光,美丽无比。 “喜欢吗?” “喜欢。” 不等她细细打量,何玄白陡然将她抱起。 一阵天旋地转,盛一南整个人撞入柔软的喜床上。 因为动作幅度有些大,她系在腰间的带子松开,露出大片的春色,看得男人呼吸一窒,火热的身躯压上去。 发尖的水珠滴落在她锁骨处。 “你头发还没吹,”盛一南抬手推搡,双手却被高举在头上,呈剪刀的形状被钳制着。 “没事,”男人哑着嗓音,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待会弄湿了也还得洗,这次就省了。” “但你会弄湿床。” 男人低声笑,嗓音又沉又哑,“弄湿床就没你的功劳,嗯?” 车速太快,盛一南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厚耳垂有些发烫,锤了他一拳。 何玄白拉着她的柔荑往下,放在自己身上,体温灼热,循循善诱,“不是喜欢我的腹肌吗?今晚让你摸个够。” “胡说,你别勾引我……” 盛一南心跳如擂,眼神还是没骨气往他腹肌上扫动…… “你是我媳妇,我不勾你勾谁?” 曼珠沙华掉在柔软的地毯上,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花好,月圆,人合欢。 盛家三房内。 盛地麻溜地从倒了一杯水递给孔芳华,“媳妇喝口水,消消气。” 虽然他也气,但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呀。 “好,我不气,气坏身体没人替。” 孔芳华往肚子里灌了一口水,深呼吸想平心静气,不出三秒,啪的一声将茶杯拍在桌子上,“岂有此理!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傻批胡乱造谣。” 造谣就算了,还内涵她们家祖宗! 这口气没法忍! 她吭哧吭哧打开电脑,登入自己的v博账号,准备为自家小祖宗反黑。 “老公,你去找一下惊鸿,让他将那个烟花设计相关的资料给我。” “好嘞。” 不出二十分钟,孔芳华的公告就出来了: 【假的!别信!网络上有不少别有用心之人,大家请擦亮眼睛,如好奇可致电助咨询官方消息,切忌造谣传谣,如再损毁我家人的名誉,我将采取法律手段维权。】 孔芳华还将盛惊鸿为祖宗设计的烟花测试视频放在了网上。 视频中,有一束烟花在黑夜里冲向天空,经过裂变方式向四周扩散,在黑黢黢的空中绽放,无数的烟花盛开旋转盛开,成为紫色的星点。 瑰美梦幻,无比震撼人心。 很快,有烟花制造行业的专家表示,制作一款这样子的烟花,保守预算都是八千万起步。 盛惊鸿有钱吗? 他没钱,不仅没钱,他搞科研的还特别能烧钱。 可他爹妈可是o国首富,自然有钱挥霍。 更重要的是,他们给祖宗花钱,那不叫挥霍,那叫孝顺。 就在大房表示要在盛一南的婚礼上放烟花时,盛一南拒绝了。 一来太烧钱,二来,有盛山荇的无人机烟雾弹表演就够了。 她不要所谓的盛世婚礼,去赢得外界那些虚无缥缈的羡慕,她婚礼尽量从简,将省出的钱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小祖宗有难,八方支援。 盛家子孙们也纷纷登陆自己的账号,将自家家底秀出来。 他们本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可活在这个时间,处处跟人打交道,不能不在意,更何况,他们不想外界对他们小祖宗有这种偏见。 一旦形成刻板印象,这些流言蜚语就永远洗不掉了。 何家亲戚们也或明或暗表示,盛一南能成为何家一份子,那是何家的荣幸,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满? 还有人晒出婚礼当天收的随份子钱和礼物。 两间房子都装不下!你说多不多? 至于贵不贵重……何家跟盛家的亲朋好友,你觉得会送廉价品? 一个又一个“官方代表”出来打假澄清,其中,有一个视频特别有力量有撼动能力。 视频里是一片又一片晃动的光点。 镜头拉近,大家发现那些光点是散落在各个山区里的手电筒。 成千上万的孩子在暗夜里点燃了蜡烛,拉住的光辉照亮了一张又一张稚嫩的脸蛋。 他们眼神纯粹且感激,面带微笑地祝福盛一南与何玄白结婚快乐。 没错,盛一南口中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将省出的钱捐赠出来,给欠发达地区的孩子接受教育的机会。 欠发达区经济能力有限,孩子们只能有这种方式简单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如果没有盛一南与何玄白的资助,这里有很多孩子都没办法挤入课室念书,他们的未来将从一出生就被盖棺论定…… 盛一南与和何玄白宛若上帝之手,将大大改写他们的一生。 于他们而言,那就是神明的存在。 当听到老师说有人在网上损害神明的声誉,他们自发地举起手电筒,为神明应援。 视频是航空拍摄的,一片又一片的光点,极为震撼,那是祖国未来的璀璨明星。 这些光点,不比盛放在天空中的烟花更加迷人? 舆论反转,那个所谓京圈名流人物被骂得狗血淋头,最后顶不住压力退网了。 手电筒视频意外让何玄白与盛一南的形象变得高大伟岸起来,让他们的生命有了厚度,纵然这不是他们做公益的出发点。 得知此事后,盛一南转发了一下手电筒的视频,并表示了感谢。 这段插曲并没有给她跟何玄白的私人生活带来多大的影响。 公益照做,工作照上,植物也照种。 大平房有三面都是空地,盛一南有在慢慢规划科学种地,“来日方长,我势必为你打造出一个人间仙境。” 她想象中的仙境就是那种各种花果蔬菜一应俱全,三步一景五步一诗十步一画。 “我相信你可以,”何玄白虽然心持怀疑,但还是得要支持妻子的。 他会帮忙的。 他含笑着亲了亲她额头,“是为我们。” “嗯,是为我们。” ------题外话------ s:一章写不完,我高估了我能力。。。。。orz,这里才是正文完。 (

309 盛辛篇 心动一下心动一夏又一夏(全文完)

盛广思独白: 我的自闭症并不是与生俱来的,只是自幼不爱说话,喜静喜独处。 因为无人干涉,我越发沉迷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 家里虽穷,但家人们都是真心待我好。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爱好屈指可数,也厌烦跟人打交道,最好一辈子都保持着这种生活状态,可家人的辛苦劳作又令我心疼,想要有所作为。 这个有所作为势必要与人打交道。 我内心极为矛盾。 小祖宗回来使我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她有智慧有胆魄且开明,就这样,我有幸进入了国际黑客联盟。 在那里,我发现跟外人打交道,并不是很困难恐怖的事。 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结识了很多朋友,拓展了人脉资源,家人们都替我高兴。 副盟很器重我,用十倍的精力来培养我。 我也不负众望,一直努力上进,加上天赋异禀,很快在联盟里打响知名度。 我的生活是两点一线,联盟大厦和宿舍,像是轨道上的火车,吭哧吭哧地,从来不会越轨,刻板又枯燥。 但我已经很满足这种状态了。 辛居上的出现,打破了这个状态。 她是l国大财阀的长公主,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骄横又跋扈,明艳又自信。 她经常来联盟玩。 联盟许多人围着她转,但我不擅长也不喜趋炎附势。 我家穷得揭不开锅我都没跟谁低过头,更加别说现在。 我的不巴结还没能吸引这位长公主的注意。 直到——副盟坑我配合某国的间谍排查。 排查的过程中出了问题,因为我的误抓,整个l国都知道了她的生理期。 这下子,我彻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只要有我出任务的时候,她就来捣乱,我或明或暗也示和过好多次,但她都没半分和解的意思。 一来二去,联盟的人以为我跟她偷偷谈恋爱,或多或少都有揶揄打趣过。 听到流言蜚语,我竟然没有半分的生气,也懒得去解释。 我在联盟学习上班,从事的工作都是机密类型的,很少有机会回家。 在我第二次回家时,辛居上也来了京城旅游,还住进了我家。 本来我爸妈还担心我的人生大事,没想到我是兄弟姐妹里第一个带“女朋友”回家的。 没错,辛居上在我爸妈面前自称是我的女朋友。 别看我嘴上说着“不要不是”,其实心里却泛起异样之感,反正不是厌恶情绪。 我家人向来爱干净,怎么可能容许家里有蟑螂这种生物的存在? 没错,辛居上卧室里的蟑螂是我放的。 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想逗逗她。 没想到这么一逗,她跑来了我房间,上了我的床,还嚣张地将我踢下床。 说实话,刚认识她时,我是不喜她的骄横跋扈的。 后来相处次数增多,发现她其实心眼不坏,是个淘气有锋芒的姑娘。 她是财阀集团的掌上明珠,是被千娇百宠养大的。 但她跟其他名媛千金不一样,她虽骄纵但从不轻视他人,爱憎分明,不会心口不一。 我还是第一次在家里的地毯上睡。 辛居上将温度调得低,自己裹着空调被,可怜我什么也没有,还被警告不准调温度。 我哪里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就这么忍了个把钟,床上的姑娘呼吸匀称,睡颜恬静。 我蹑手蹑脚去抽枕头,却被她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我动了动,不小心碰见一处柔软,身子瞬间僵硬,不敢动弹,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脖颈处,比夏风还要燥热。 不知道她睡着是什么样子的。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我伸手,按了一个会发光小物件的按钮。 她恬静的睡颜映入我眼帘,浓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垂着。 许是趴着睡,又睡得太沉,嘴角还有一丝透明的液体流出。 许是姿势不舒服,她嘤咛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忽然发现,睡着了她,超级乖,像只小奶猫。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嘴角就是止不住往上扬。 她在我身边待着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仗着我当年的事,要我陪她西逛东跑。 我被拉着出入各种高档商场,成为没有感情的拎包机器; 也是她打高尔夫与骑马的陪练; 亦是她看戏剧表演、玩密室大逃脱的第一陪伴人选……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数不清。 我只知道,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跟我爸妈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还要长。 除了捣鼓计算机,余下的时间我就看书。 独处的时间里,我博览群书,广泛涉猎。 自打遇见辛居上后,我发现自己注意力总是涣散。 不论做什么事情,脑子里都会蹦出她的模样,或霸道、或娇气、或无赖、或生气、或囧羞…… 不需要刻意记忆,我便能记住她衣食住行的一切喜好。 在生活里规避着她的忌口,迎合她的喜好。 她长相是偏冷艳挂的,是外界公认的“生气了不好哄系列”,但我有独家法子治。 这是个秘密。 我家祖宗爷告诉我,男士得要有绅士风度,这个风度当然不是让我当中央空调。 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她没犯大错,我是可以忍受她的骄气跋扈的。 看见她跟别的男性亲近,我心里极为不舒坦,恨不得撕烂那些男人。 当然,我不会表现出一副妒夫的模样,显得没点胸襟涵养。 吃醋嫉妒是最没用的,我利用自己的黑客技术进入对方的电脑。 好家伙,竟然是个撩骚海王,我喜欢! 转头我就匿名将这证据私发到辛居上的邮箱里。 后来我才知道,辛居上根本就没看。 因为对那男的不感兴趣,觉得看不看都无所谓。 得知此事后,我走路飘了好几天。 不知不觉,她宛若沙漠之风,在我身上蚀出壁龛。 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东非野猪大迁徙? 虽没谈过恋爱,但书里说,这就叫喜欢。 看着她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绽放,围绕在她身侧的男性越来越多,那些眼神里的侵略渐渐放肆,我是恐慌不安的。 喜欢是什么? 喜欢是在乎,是占有,是包容,是多疑,是嫉妒,是小心翼翼,是大胆。 这个时候,我明白,我得要主动出击了。 我不傻,能感受到辛居上对我是有好感的,我也有那个自信。 她是在有爱的财阀家族里长大,自信又光芒,敢爱敢恨,明白心意后就踏上了钓系之路。 好感是一时兴起,我要她刻骨铭心的爱,因此,在她行动前,鱼饵是我养的,鱼竿是我给她的。 总而言之,我是自己上钩的。 什么时候确认关系的呢? 是大年初二那天。 她说给我家人拜年,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那日,一整天都在飘雪,街道都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她穿着毛绒的雪地靴朝我家走来,身后留下一大串的脚印。 奇怪,怎么下午五点就过来了? 我的卧室有一面是全玻璃的,能将她所有的行为都纳入眼里。 她站在一个角落里,打开手机开始在碎碎念。 她来回徘徊,我隐隐感受到她的忐忑不安。 我给她发消息问她在干什么,只要她说在我家楼下,我立刻下去将她拉进屋。 外面冷。 但她告诉我,说她还在家里睡觉。 她想要干什么呢?我按兵不动。 直到我走入阳台,侧耳倾听到——她在练习表白的术语,连低垂的脑袋都写满认真两个大字! 我在阳台上不耐其烦地听着,嘴角都快裂到耳墩处。 够了够了足够了! 我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到外面。 见到我,居上手一软,手里的手机往地上掉,我伸手捞起来。 在我目光触及她的手机时,她一把抢回去,像是护崽的母鸡。 “怎么到了也不说?” 她眼神乱飘,胡说八道,“你,我,我,我就是看这雪景好看,就看入迷了。” 我也不去拆穿,拉开木制的大门,“进屋坐着吧。” 我家人都喜欢她,她每次过来也跟进自家似的,没见多见外拘束,今日倒是扭扭捏捏了。 她拉住我手腕,“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姑娘手指微凉,又软又滑。 我挑了挑眉,“嗯?说什么?” “我,那个,”她的耳垂开始泛红,这红蔓延到了双颊,“我,我……” 我反手握着她的手,笑着打断她,“居上,做我女朋友吧。” “啊???”她惊讶,双目瞪圆,没想到我会抢她台词,“你刚才说什么?” “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表白这件事,还是让他来吧。 居上吓懵了,一副“我没听错吧”的模样。 “你没听错,我认真的,你好好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答应!” 她喜笑颜开,一个跳跃扑进我怀里。 我一手搂着她的细腰,一手托着她的臀,欢愉像是一滴水滴入湖里,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盛广思,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盛广思你没骗我吧?” “比珍珠还真。” 她圈着我脖子,力度渐渐收紧,“感觉好不真实,你抱紧我些。” 我笑,将她抱紧,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我爸从里面出来,我妈手里还拿着鸡皮掸子紧追而上,画面极其紧迫,可目光触及我抱着居上,两人楞在原地。 居上挣扎着从我怀里下来,压着嗓音有些急,“放我下来,快点放我下来。” 她担心我爸妈会认为她轻浮不懂事。 她哪知道,晚上吃饭时,我爸妈助攻附体,一板一眼道:“抱了人家就得负责抱一辈子,否则就是耍流氓,要敢耍流氓,腿给打断。” 然后,我们双方父母互相见面,开始谈婚论嫁。 辛家是大财阀,盛家如今也富可敌国,人脉网极为广深。 我们两家联姻,势均力敌,天造地设。 婚期定在下一年的夏天。 在结婚前两个月,辛居上要跟朋友们去旅游。 美其名曰告别单身前的最有一次旅游。 我自然是支持她的。 我二哥还有预测未来的能力。 很快,他预测到辛居上会在回来的旅途中出现空难。 那架飞机里的所有乘客,都将死于空难。 听到这个消息,居上已经在空中飞行了。 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变凉,脑子嗡嗡作响无法思考。 我根本不敢想象,没有她我该怎么办。 那一刻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比艰难。 幸好,我二哥的前身是瑞兽,他能降福给至亲。 这个降福是用一次少一次,而且每次只能用于一个人身上。 我管不了其他人,我只知道要护好心上人。 我二哥降福于辛居上,她成为飞机上唯一活下来的人。 她的朋友们的生命永远按下了暂停键。 居上是个很重友情的,那些朋友都是跟她一起长大的,她们的死亡给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朋友们的父母看见自己的女儿没了,辛居上还活的好好地,自然心里不平衡,言语中不乏怨恨的话语。 因为在乎,所以会难过。 居上经历一场空难,又遭受语言暴力,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也抑郁了很多。 我们的婚礼被迫延期。 我一直陪在居上身边,帮助她渡过这段黑暗的日子。 她的身体与精神渐渐好转,小祖宗却在天族出了事,祖宗爷唤醒我们子孙的记忆。 我没打算隐瞒居上。 居上心里隔阂当初空难时,我为什么不救她朋友们。 她显然不明白降福的缺点。 人生每时每刻都在做选择,都在取舍,哪怕神仙也是如此。 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哪怕重来一次我也是一如既往地选择她。 如果我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我凭什么去保护别人? 幸好她愿意听我解释,信任我的话,理解我的难处。 我暗自松了口气,我们的关系没出现裂痕。 可离我们的婚期越近,我越是发现她的不对劲。 她不愿意见我,她对我的态度忽冷呼热,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终于在某年的夏天,她告诉我,不嫁给我了。 她也不愿意多说理由,我也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说什么也挽回不了她的心。 那天没有影视剧里的狂风暴雨。 夏日烈日灼灼,灼痛了我的眼,灼伤了我的心。 对她,我心动始于夏天,心碎也终于夏天。 她连夜收拾行李飞回了l国,她向来狂傲的爸妈亲自从l国飞到京城道歉,顺便让我放手。 我可以不放手的,但我不想让她为难。 她说不嫁我时,我听得出她在哽咽。 她难过不就说明她还心有不舍吗? 既然不舍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有很多个法子将她困在我身边,但我不想强迫她。 我像是困在牢笼里的兽,得不到解救。 不知不觉,触目所及都有她的身影。 我不想再生活在这个地方了。 我跟家人们告别,离开了京城,我也不想回联盟,最终打算回幻本境定居生活。 这里风景昳丽,百姓安居乐业,可我总感觉这繁华盛世少了些什么。 我外出狩猎,捡了一副幻鹿的尸骸。 因为尸骸保存得很好,我就将它放在殿外当摆设。 我所居住的地方灵气充沛,尸骸受益孕育出一颗树。 那树随着年岁的增长,竟然开出朵朵玉兰。 兰皎如雪,风吹摇曳宛若舞,阵阵清香雅心脾。 弹指间五年流逝,时间过得真快呀。 这些年,我没有刻意去打听关于她的消息。 每次跟爸妈联系时,他们欲言又止。 “爸妈,我们没关系了,以后不要再跟我讲她的事。” 自此,我再也没听过“辛居上”这三字。 日子过得不咸不淡,不紧不慢。 许是我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以至于亲朋好友们觉得我是看开了,偶有人还给我张罗介绍对象。 我躺在玉兰树枝上,夏风携裹着淡淡的清香,一直占据着我的心扉。 “广思幻君!” 树下一道稚嫩且熟悉的声音在呼唤我。 是幻本境的一个孩子,此刻正仰头望着我,许是糖果吃多了,有几颗牙是坏的,但这不影响他的可爱。 我认得他,“摘吧,别折坏了树就行。” 他喜欢鸟族的一个女孩,放学后天天在我这里摘白玉兰哄女孩开心。 那是我没有经历过的另外一种童年。 可男孩许久都没动,他双手垂在身侧,时不时揪紧衣裳。 想必他是有其他事,我不催他也会说。 果然他开腔了,“广思幻君,结界外面有人想见您。” “人?凡人?” “嗯嗯,”虽然他也很惊讶对方是凡人,还能来幻本境,但他只是个收了糖果被贿赂的乖孩子罢了,“您……” “快些去”这三个字还没说完,耳侧划过一阵风,男孩转身只看见一抹衣袂飘飘的背影。 背影稍纵即逝,隐隐看得出期间的迫不及待。 终于见到了。 时隔五年,终于见到她了。 不对,结界外面站着的,是一抹魂魄。 “你,死了?” 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却是肯定句。 因为我能清楚嗅出她身上的鬼气。 看见我的那一刻,她红了眼眶,修长的十指抵在结界上,用力过猛导致指尖泛红。 我跟她说话时,她鼻尖泛红,潸然泪下地点了点头。 我背过身不去看她,怕心软,“既然死了,那你应该去地府,走错地方了。” “我知道,”她嗓音很哑,像是被砂砾磨挲过。 她告诉我,五年前她得了罕见的皮肤癌。 那皮肤癌一来罕见,二来在晚期才能被医疗设备检验出来,等发现时已为时已晚。 是在空难之后检查出的。 当时她对我隐瞒了病情。 “我是那种会因为疾病抛弃你的人吗?” “不是,我知道你不是,”她摇头如捣蒜,“医生告诉我,那癌症是治不好了的,只能化疗延缓痛苦,延长生命,每一次化疗,我都会变丑……” 我知道,她最爱臭美了,怎么能忍受自己变丑? “我可以忍受变丑,也可以忍受一次次化疗的痛苦。” “可我不愿打破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更不愿意你看着我生命一点点消逝而无能为力与痛苦。” “我以为我足够强大,能承受一切,可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 “我离开的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你,”特别是化疗时,更是感觉痛苦疲惫无助,“我其实有在克制想你,每当难以自制时,我就会手写一些信件,不知不觉已经写了两大箱了。” 信件都是对我的思念。 “最后一次化疗后,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我也写不出任何情话了,只想见你,哪怕见一面也好。” 当时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力以肉眼可知的速度消逝,父母在病床边哭泣呼唤,她最终沉沉合上双眼,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因为执念太深,执念带着她来到了这里。 她死后的容貌停留着当时回忆的模样,还是跟没生病一般美。 时隔五年再次相见,我心里是有怨的。 怨她抛弃我,怨她冷血不给半点机会,但我此刻又原谅了她。 因为我现在才明白,我是她短短一生里,斩钉截铁的执念。 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走过去,将她抱入怀里,紧紧抱着她,像是当初跟她表白时,我用力抱着她,又凶又狠地亲她。 “居上,留在我身边吧。” “可是我死了,会被抓到地府投胎转世忘记你吗?” 我知道她的担忧,“没事,只要你足够坚定地留在我身边,再也没有任何理由能拆散我们。” 我虽然不能像祖宗爷那边逆天改命,也无法让她起死回生,但我可以养着她的魂魄,假以时日,总是能修出真身的…… 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不知轮转了多少个年头,一切事情都在曲折前进。 想到这里时,夜已深,窗外苍穹被一片黑幕笼罩。 居上正躺在我的床上,睡颜恬静,双颊微微酡红,吊带滑落,肤若凝脂,锁骨下方露出大片红痕青紫。 我俩独处时,她又撩又野超乎我想象,我把控不住也不想把控,所以有了这画面。 许是室内温度有些低,她穿得又少,在梦里打了两个喷嚏,我给她盖被子,没想到吵醒了她。 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嗓音宛若煮熟的红豆沙,“怎么还没睡?” 她昨晚很累,被我折腾的,此刻身子软软地靠在我怀里。 “我睡不着。” “有心事?怎么了?”她的迷糊清醒了一大半。 “是有心事,不是是好的心事。” 她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实在是想不出最近有什么喜事,但内心八卦熊熊燃烧,缠着我追问:“是什么?” 我笑,“想到你还活着时,大年初二在我家门外练习表白的事。” 她小脸唰的一下子全红,“你,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我就在楼上,开着落地窗,你练习太过投入,我想听不到都难。” 居上囧,脑袋埋进被窝里。 我将被子扯下,“别焖坏了,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当时我听到那些情话,很开心,现在想想也很开心,我想,会一直开心到我形销神毁。” 居上,你知不道,遇见你爱上你,我有多窃喜? 居上愣了愣,心跳如擂,“我又何尝不是?” 忽地想到去盛家表白的前一夜,她找母亲要人生大事的意见。 “妈,我一个女孩子表白会不会不矜持?我喜欢盛广思,但我也不敢确定以后他或我会不会变心。” “你是被宠着长大的,脾气难免有些骄纵跋扈,普天之下,只有他治得了你的脾气,你想过为什么吗?因为他是你最爱的人,他在你心里是有特殊的位置,所以你愿意听他的劝。” “他也受得了你的脾气,那就是爱你的人,广思那孩子我见过,是个好的,有你舅舅把关我也放心。” 那一晚开始,她便清楚明了了,余生就是他这人了。 ------题外话------ s:这章是盛广思的独白,也算是将他跟辛居上的故事讲完了,本来这章想调为免费章节的,但我捣鼓了好久都不知道怎么搞我放弃了(┭┮﹏┭┮) 再次感谢宝宝们对本书的喜欢和包容,爱大家么么哒(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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