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忙忙碌碌地给男人擦干净,又让他躺到房间里唯一一张木板床上。神父的房间狭小整洁,一张床也像他人一样小,男人太长的腿只能另外找椅子搭着。

看起来有点可笑。

他伤的很重,小神父显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些奇怪又惨烈的伤口,只能先找点简单的工具和一些外伤药,给他上药的时候细白手指都抖的不成样子。

小神父应该是猜到自己救了一个怎样的危险分子,可惜虔诚到固执的信仰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对眼前只剩一口气的家伙做到见死不救。

带点凉意和水汽的柔软手背抵在男人前额上,又被烫的飞快收回手。

男人在发高烧。

阮夭拧起眉毛,伤到这个程度如果不找医生来看的话一定会死的。

纤细手指哆哆嗦嗦地给昏迷中的男人解开衣扣,在看到风衣下藏着的一把木仓时阮夭没忍住吞了口唾沫。

在他碰到枪柄的那一刻,一只绑着绷带的手瞬间死死握住了阮夭的手指,用力之大几乎要把他手指捻断。

阮夭疼得小声叫了一声,男人从昏睡中睁开一双狼一样的锋利眼睛,警告似的瞪着满脸无辜的小神父。

纯洁的亚裔男孩战战兢兢地揉着被捏红的手指,说话都不太顺:“我只是想帮你叫医生,你身上这个……会被人发现的。”

他垂着眼睛有点为难地转过视线,浓长眼睫像是两扇颤动的蝶翅,在窗外透过的昏沉天光里艳丽的惊人。

神父可以长得这么漂亮吗?男人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地方。

像这种充满了罪恶和无序的城市,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美人就像是一块挂在饿狼眼前晃来晃去的肥美生肉。

除了被撕碎拆吃入腹,好像再没有别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