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知道这个疗养院地址,是谁给我的吗?”
“……”
她眼中有哀伤,连她都不忍:“是席向晴。”
男人猛地抬眼,眼中全然是震惊和不信。
“之前我收到一封信,里面只有一行字母,以及两个手写字,‘当心’。当时见了,我只觉得那字迹眼熟,全然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到后来,我才想起来,九年前,我在爸爸的作业本上见过席向晴的字迹,正是那个模样。人会变,字迹却不会,她的一手好字,即便是嘱咐人当心,也还是那么傲。我也想起来,席向晴从前最爱密码游戏,爸爸对我讲过,她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惯用的密码游戏也会有几个被她视为贴身的安全策略。我一一去试,终于有一天试出来了,她写的那行字,翻译过来正是‘悦心关爱疗养院’。”
到了这一刻,席向晚才明白,很多事,非亲人不能懂,她自认为年少时喜欢席向桓这么久,到头来,也终究是一介外人。
“哥,席向晴才是了解你的那个人,是不是?她和你是亲兄妹,她比我更明白真正的你。爸爸当年担任席向晴的心理医生,负责治疗她的心理疾病,曾经无意中对我透露过他的担心,他说席向晴最大的问题不在于她自己,而在于她身后有人,这么多年来都能替她将天大的祸事一一摆平。这个人让席向晴在作恶的世界里无法无天,也让席向晴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她永远不会出事,杀人放火予她而言也只不过是解除寻常不开心的手段而已。我当时年纪小,我以为爸爸说的是席董事长,是势力庞大的席家,为席向晴撑起了保护伞,现在我才明白,爸爸说的那个人是你……你才是,席向晴当年真正的保护伞,不择手段,保她无事。”
话未完,她已觉得十分痛苦。
对家人,眼前这个男人有一种骇人的自觉,仿佛只要为了这两个字,他什么都可以拿来牺牲,什么都可以拿来践踏。这到底是好得过分,还是坏得离谱?
良久,席向桓终于缓缓开口:“唐辰睿,不该招惹你的。”
“……”
她转身,抬头望他。
他没有躲避她的目光,将一切都承认:“妹妹在兄长这里,永远是娇客。出嫁是她另一场人生的开始,要至心至意地去创造。然而唐辰睿偏偏要横刀杀出,逆我心意。对我而言,我想要保护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席向晴,一个是你。所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下了决定,手段不论,也要将唐辰睿毁了,让你平安回来。”
“可是,哥,我喜欢他。”
“……”
他仿佛被人重击,牢牢盯着她,自此尝到了伤重不愈的痛苦。
她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