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不再对他让步,直直换他名。
“唐辰睿。”
他的名字在她唇间发出那么好听的声音,多么般配的一对,偏偏殊了途。
她对他道了一腔肺腑:“十七岁起,我就无父无母,此后读书、上学、工作,虽然辛苦,但自有乐趣,因为我有自由。遇见你,你说喜欢我,我当然明白,得你庇护,我的人生会顺遂许多。但我也明白,一个人拥有这一些就会失去另一些,我失去了选择爱人的权利,但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有深爱的爱人,我对自己讲,接受你,未必不是一个好选择。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失去的还不仅仅是这些,还有更多,比如公平、朋友、未来。以前我就讲过,我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没有讲出来的话还有一句,那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终究走不到一起。”
他横刀杀出,一做就做了她第一个男人,对这个半道空降的人,生疏令她始终对他带着敬畏,敢怒不敢言。
她就像中国最传统的那一类出息不大的女孩子,隐忍的,吃苦的,内心深处常年徘徊着一点自卑引起的患得患失。就在她以为,长此以往和他之间都会这样了,他却令她见到了另一种面貌,他真正的面貌。她见不得这类面貌,于是终于觉醒了反抗。
她心里晓得,不能再说了,再说下去就后果不堪了。心里这么想,话却仍说了出来,还是以最笨拙的方式,说得那么不好听:“将我保护起来,让你可以拥有,一个安全又完整的席向晚。那么我这么多年的活着,是为了什么呢。我这样的反抗,在你们的那个世界里,大概可以被称作‘不识抬举’,是不是?这一次,我还真就不识你这个抬举了。你认为男人保护女人的方式只有这一种?不是的,你错了。我受恩席家九年,我哥哥也保护过我,我哥哥就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我。”
唐辰睿眼色一厉。
是顶阴沉的那一种厉色。
向晚无端端被震住了口。
他欺身近前,出手扣住她的腰,往墙上压。动作是狠的,心里是伤着的,一开口,已泄露了心事:“你把我和谁在比较?”
气势太迫人,向晚一时竟被压住,只听他一声讥诮:“席向桓?”
他动了怒,有心要吵,一条条罪状信手拈来:“他保护你?呵,最后还不是把你卖给我了。”
向晚血气上涌,恼羞成怒。
“不许你这样说他!”
席向桓是她心里最好的那一个“好”。
她对他有一整个青春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