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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照不宣,都明白,这是在机场,还有很多群众,要逮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击即中,绝不能失败,否则事态将失控。席向晚借力蹲下身,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滑过去,长腿一勾将人绊倒,她迅速地翻身压上他。她查过他,这个48岁的中年男人一生从商,能文不会武,所以一旦被擒不会有太多战斗力,“快”,是唯一拿下他的要领。

正当她将他压在身下的时候,忽然听见程亮一声尖叫:“席向晚!有枪!”

“……”

几乎是同一瞬间,她就看见了高鸿鑫正迅疾抽出的那把冰冷的武器。

人在一瞬间的直觉真的没有道理可讲,她看着他就想,你怎么可能对我开枪呢,你更怎么可能对人群开枪呢,检察厅正苦无证据,你这样一走火,不就正好坐实了复隆的罪名吗。她脑中不觉害怕,只觉不能理解,然后下一秒她就理解了,他不是要对她开枪,也不是要对人群开枪,他是要对自己开枪。

高鸿鑫死了,复隆可保。

席向晚几乎是在一瞬间出手,做了一件令程亮、令高鸿鑫、甚至令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她以百里挑一的速度握住了他的手,将枪口从他身上移走,对准了她自己。

只要高鸿鑫不死,复隆可破,c城龚林海这一大案可破。

高鸿鑫一介商人,没想到今晚连自我了断这最后一条路也被人堵死了。他没有跟人搏斗的经验,更没有跟人搏命的经验,此刻思维一片混乱,慌不择路,本能反应就是扣动扳机。

程亮一声凄厉:“向晚——!”

意料中的枪声却没有响起,席向晚迅速地右手挥拳,将高鸿鑫打得当场昏过去。程亮赶来将人戴上手铐,这才看向跌坐在一旁的席向晚:“你……”

她正大口喘着气。

这一晚她喘气的频率太高了点,两个小时前是在唐辰睿身下,两个小时候是在枪口下。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刺激了。

席向晚垂着头,缓了缓心跳。额头上有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滑,她自己都自嘲地笑了,在零下五度的天气里,她竟然能被惊出一身冷汗,可见方才那一瞬间,她也是真的有恐惧的。说什么不怕死,只是后来侥幸的英雄主义而已。

她平复了些心情,指了指手里从高鸿鑫那里夺下来的枪,朝程亮微微笑了笑:“他不懂这个,忘了开保险。”

程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