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梁婷婷努力回想,笑靥如花:“他说他卷铺盖躲傻逼来还债去了。”
严疏:……
好样的,情债一条条一款款罗列明明白白,他莫不是真要体会次出师未捷身先死。
“唉我当时还说呢,他其实可能是借了什么花呗还不上了吧,可怜的孩子,花呗害人。”梁婷婷捶胸顿足,踩着小坡跟鞋跑了,只留严主席一人仰天长叹。
严疏心灰意冷地走到门口,突然袋子里手机一震,持续不断的铃声响起,严疏心下一喜,兴奋迫切地掏出来一看,脸色又冷了下来。
【程傻逼】
呵,八百年不打一通微信电话来的人今天是过来给他上坟?他五米高搏击冠军徒子徒孙的坟头草已经耐不住寂寞了。
“有事说事,没事别烦我。”严疏黑着脸靠在墙边,手指搭在门把手上,用力之大快要把可怜的小铁块拧断。他刚要迈步,便听对面程宣远咬牙切齿地道:
“我限你晚上之前把你家那只出墙的妖精给我抓走,立刻,马上!”
严疏愣了一秒,凝滞的表情突然龟裂出一条缝隙,他唇角勾着本人察觉不到的笑,问:“在哪?”
“c市……”程宣远报了两个地名,一个是酒店,一个是比赛场馆。
c市?小朋友可真能跑。
梁婷婷泡了杯茶水走到座位上,杯沿抵着唇还没抿一口,突见严疏满面红光大步流星地走到她面前,步伐带风,意气凛然。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我请假,三天。”
“您也要躲人?”梁婷婷战术后仰,她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严疏。
“不。”严疏淡淡一笑:“去还债。”
还情债,顺便提个亲。
钟欣城没睡好,他接近十点半的时候就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严疏。
小朋友挣扎着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拿出手机给唐轸发微信:
“比赛结束了么?”
他估摸着或许打完了,谁知唐轸秒回。
【青山池奥斯卡遗珠】:没,前面的队伍耽搁了,第一场刚结束。
【青山池奥斯卡遗珠】:醒了?我这边可能还要一个多小时。
“我去找你吧,你在哪?”钟欣城回。
他没法放任自己一个人在任何地方,一旦陷入安静的环境就会无法避免地去想严疏,想他和自己的种种、想严疏对他说过的“我想追你”、想严疏把他当傻子一样骗了好久。
【青山池奥斯卡遗珠】:行,你来吧。
唐轸给钟欣城发了一个定位,离酒店不远。
钟欣城到排球馆的时候,从空气里闻到一股挫伤喷雾剂的味道:清清凉凉、带点中药味。门里排球联赛的赛程表和开幕横幅贯穿整个大堂,参赛队伍的标牌样式各异。
他穿过人群走上二楼看台,a大和n大的比赛刚到第一局末尾,他在观众堆里找了个位置坐好,敛眼便见唐轸和另一个高个男生双人拦网,稳稳拦死对面主攻的暴扣。
确实很厉害,钟欣城被看台爆发出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伤了耳膜。他眯起眼盯着唐轸看,本来想欣赏下朋友的英姿,却见唐轸抬着手走到网边的程宣远面前,指着自己的手不知对他说着什么。
表情挺凄惨的,还有乞求的意味在里。
程宣远一开始头都没回,就晾着唐轸在那自导自演。四分之后,唐轸又拦死一球,这次伸手时程宣远没再拒绝——他捉住唐轸的手,从裤兜里摸出一卷胶带,仔仔细细干净利索地帮他缠了好几圈。
其实也没那么惨,至少还是会帮忙的。钟欣城打量着赛场上的唐轸和程宣远认真地想。他脑子里猛然跳出严疏的身影,本来已经平静的心情又有躁动的趋势。
他不耐地甩了甩头,想把那些扰人清净的念头驱逐出去。拨浪鼓刚开始工作,作妖的视线就在人群中准确捕捉到了一个人的身影——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