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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春节,天气慢慢就暖和起来,春天的气息一天比一天明显。
周渔要开学返校了,收拾好行李,看见外婆在给她缝扣子,那还是她初中的衣服,早就没穿了。
邻居叹着气说,“外婆年纪太大,坐不了车,连县城都出不去,不然也能带着去市里住,你就不用这么辛苦。”
周渔回过神,笑道,“我不辛苦,放假能回来看看外婆也挺好的。”
把外婆送回养老院,在家的最后一晚,她做了个梦。
梦里程遇舟第二次问她:“要不要跟我和好?”
她点头。
程遇舟却往后退,“太晚了,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嘴里说不出话,她着急,张开双手想抱他,他的身体突然散成一团雾气,带走了那束光。
如果没有被挽月打来电话的铃音惊醒,她还在那个梦里。
可等接完电话,她更希望这通电话是梦。
所有同学都以为出国了的程挽月为什么会在医院?
二十分钟后,言辞也接到程挽月的电话,他们很久没有联系了,关于那封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的情书,程挽月一直耿耿于怀,就连她高中毕业从白城搬走那天,都在威胁他不准说出去。
“言辞,你也和阿渔一起来看看我吧,”她说话还是笑着的,“因为我好像快要死掉了。”
言辞失手碰倒了桌上的玻璃杯,破碎声很刺耳。
周渔原本的计划是下午回学校,言辞比她晚一天,程挽月的电话让两个人都退票去了南京。
南京的春天好冷。
来之前,周渔总以为南京很遥远,但其实也就只是一张车票的距离。
程挽月住在省人民医院,她让周渔什么都不要带,花也不要,因为花容易滋生细菌,不能在病房里放太久。
她从早上睡醒就眼巴巴地盼着,连输液都好像没有平时那么疼了。
周渔在病房门口看到病恹恹的程挽月头上一根头发都没有了,就忍不住眼泪,捂着眼睛蹲在门外,肩膀都在抖,言辞先进去。
程挽月高兴地从病床上坐起来。
护士姐姐笑着打趣,“妹妹,你这个哥哥也很帅哦!”
程遇舟和程延清来得太频繁,护士误以为言辞也是程挽月的哥哥。
“他不是我哥,他是我哥们,以前我还给他写过情书呢,那可是我第一次写情书,我就只写过那一次,写得可认真了,但他没收到,气死我了,否则现在可能就不仅仅只是哥们,”程挽月开玩笑,她往言辞身后看,“快进来,阿渔呢?”
“我在这,”周渔抹了抹眼睛,连忙站起身走进病房。
程挽月是多爱漂亮的女孩子啊。
“我变成了丑八怪,不想让你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她连帽子都没有戴,只穿着病号服,“但我害怕万一自己哪天死掉了,也没能见见你们。”
“挽月……”周渔一开口,哽咽的声音就藏不住。
程挽月看着她哭,也有点难过。
周渔去了洗手间,言辞迈开僵硬的双腿走到病床旁坐下,“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去年暑假,刚搬家没多久,”程挽月总想着考完要做很多事,可是连最简单的染头发都没来得及,“本来只想告诉阿渔的,但因为你是我暗恋过的人,所以也有特权。不准告诉卿杭,你要是不听我的,我死了以后就去你梦里吓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