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锐吃得最少,总共就没伸过几次筷子,吃也是只吃蔬菜,她怕长胖,但吃完帮忙收拾了碗筷。
言辞家很近,出门就到了,程挽月和程延清不回家。
高锐说,“我和周渔一起走。”
程挽月使唤程遇舟,“哥,你送一下,我太撑了。”
“走吧,”程遇舟拿着手机起身。
高锐家住在运动场附近,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她很会聊天,反而显得程遇舟很冷淡,周渔夹在中间,他不说话,就只能是她接高锐的话。
高锐先到家,周渔回去还要十多分钟,这条路她走习惯了。
“我自己回去,不用送。”
程遇舟在路灯下看着她,“那我岂不是白出来了。”
“……嗯?”
“没什么,走吧。”
离她家越近,周围越安静,地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她走得慢,他也放慢脚步。
好像又回到了那种奇怪的尴尬气氛,天色暗,路灯也不算太亮,周渔以为自己的目光不会被他发现,可就在她抬起头想说点什么缓解这种尴尬的时候,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
对视的几秒钟里,连身后吹来的风都在把她推向他。
但事实上,被他看到的只有从她耳后散落的几缕碎发。
夜晚本身就是一个催发暧昧和神秘的环境,却也是天然的遮蔽物,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向外传递着讯号,无形的东西在彼此之间悄无声息地滋长,但都被这昏暗的环境恰到好处地藏了起来。
程遇舟放在运动裤兜里的手握紧又松开再握紧,忍住了抬手帮她整理头发的念头,往路边看了一眼,“你看这盏路灯眼不眼熟?”
路灯杆子上刷了新漆,还能闻到油漆的味道。
周渔说,“一直都在这里,我天天经过。”
他又问,“那你还记不记得,有天晚上,你站在这里跟我说不要不开心,还抱着它转圈。”
话音落下后,周渔的脸颊蹭得一下烧起来。
她想否认,但有目击证人,邻居阿姨第二天还笑着问过她。
“那个……我……我其实……程遇舟,你不要再笑了。”
他的笑和邻居阿姨不一样,声音很低,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
“我没笑啊。”
“……我都听见了!”
于是程遇舟更忍不住。
他们没有看日落,看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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