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国安是最疼程挽月的人,她不同意,这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原本以为几个孩子早就认识,关系也一直都不错,应该很容易接受,可没想到程挽月反对的态度这么强硬,连一丝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程国安要考虑她的感受,把卿杭叫进屋后就没有提收养的事。
言辞去还盘子的时候,家里只有老太太和程遇舟。
“小言,进来一起吃午饭,”钱淑接过盘子,拉着言辞进屋,让他坐在程遇舟旁边,“你们俩也认识了吧。”
程遇舟点头,“挽月和程延清过生日那天见过。”
但对于言辞了来说,他其实早就认识程遇舟了。
那时候他和周渔之间还很简单,周渔经常来他家,两人一起在家属楼的楼顶写作业,站在楼顶可以很清楚的看见程家院子,程遇舟拉着行李箱从巷子口往家里走,轮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远远就传到了耳边,他和周渔会用一件很小的事做赌注来猜程遇舟进屋的时候先迈哪只脚。
一共猜过三次,他输了三次。
“吃多少?”程遇舟去拿碗筷,回头看了言辞一眼,“你自己盛?”
言辞说,“我吃过了。”
钱淑压着他的肩膀没让他起身,“头发都还是湿的,刚起床吧,我们家碗小,还在长身体的男孩子最起码得吃两碗。”
程遇舟直接把煮面的锅端上桌,连菜都吃得干干净净,钱淑才放言辞走。
客厅开着风扇,门帘时不时就被风吹得飘起来,程遇舟没有睡午觉的习惯,就陪着老太太看电视,从卿杭的爷爷聊到他之前问过程延清但没有得到答案的一个问题。
“奶奶,言辞父母是病逝的还是意外去世的?”
“算是意外吧,哎,其实也不能说是意外,”钱淑叹气,“这事儿啊,还得从周渔家说起,周渔的外婆是外地人,你听过她说话吧,还有点口音,二十岁出头就远嫁到咱们这里,也没什么亲戚,那时候农村在修公路,周渔的外公去工地干活,被炸药炸死了,她没有再嫁,一个人把刘芬拉扯大。”
“周立文家里也穷,娶了刘芬之后,一家人过得紧巴巴,岳母身体又不好,家里的顶梁柱得养家啊,但是他文化不高,只能做些体力活,言辞舅舅就是大家口中的‘煤老板’,承包煤矿赚了大钱,周立文就跟着去了,他能吃苦,前几年确实也赚到钱了,还给家里盖了新房子,去年一月份,都快过年了吧,煤矿突然出了事故,井下坍塌,周立文被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