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慈善会已经到了最热闹的时候,在场的人大多数是捧场,意思一下捐个百来万,这些钱对他们来说如牛毛一样,眼睛也不眨的就这么给出去了。
万夫人在场上说着感谢的场面话,然后请了一个矮小的男人上台说话。他磕磕绊绊的说着拗口的普通话,如感谢大家对我们福利院的支持云云,场下的人适时地给出了掌声,然后他下台了,宽大的西装穿在瘦削的身体上显得有些滑稽。纪浔久久地看着他,手不断地摸索着口袋里的打火机,金属的外壳被他摸得温热。
沈斯缪睁开了眼睛看着出神的纪浔,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前厅。
慈善会结束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溅得全是水珠。司机把车开了过来,撑着一把黑伞打在了沈斯缪的头上。沈斯缪拉住了纪浔的手腕,把他拖进了伞下。
上车之后他看着裤腿上的水渍眉头皱了皱,他用手扯松了一点领带,靠在椅背上不说话。雨打在玻璃上哗啦作响,纪浔侧着头去看玻璃上蜿蜒的水珠。
回到公司之后,沈斯缪就把西装脱下来扔在了沙发上,他的办公室里有专门隔出来的休息间,他转身问纪浔:“你要不要洗澡。”
纪浔说:“不用了。”
沈斯缪沉吟一会说:“坐在这别动,待会有事要你做。”
“好。”
纪浔看着沈斯缪推开休息室的门进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有一股很特别的檀香从里面传出来。吱嘎一声,门又轻轻合上了,把那股特别的味道隔绝在木门之中。
他坐到了沈斯缪的办公桌前开始做没有做完的表格,一时间只能听到鼠标的点击声。门开了,空气里又多了那股檀香,纪浔的注意力全在电脑上,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沈斯缪的走近。
然后一双手绕过椅背圈住了他的脖子,纪浔垂眼盯着这双手,青色血管隐藏于白得泛青的皮肉下。这双手带着潮湿的水汽,冰凉凉地缠上了他的脖子,如同软若无骨的白蛇。
沈斯缪贴着他的脸问:“你做得怎么样了。”他的脸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纪浔感觉自己被这股奇特的香包裹住了。
“还没有做完。”纪浔握住了那双冰凉的手想把他拉开,结果被缠得更紧了,他抿了一下嘴:“放开。”
沈斯缪松开了他的脖子,绕到了椅子旁,他看了一眼纪浔做得表格:“我去帮你倒一杯水。”
纪浔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斯缪朝饮水机走去,纪浔抬头看着他,久久地盯着他的背脊。
沈斯缪换了一件红色的丝绒裙,后背是镂空的,上面有交叉的绑线,一直蜿蜒到腰窝处,长长的红色绑带随着他的走动一晃一晃的摆动着。
纪浔感觉到口燥,他挪开了目光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沈斯缪接了一杯水走了过来,他把水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低着头去看电脑。红裙细窄的肩带随着他的动作耸在他的锁骨处,随之而来的就是空气的香味又浓了。
纪浔眯了一下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
沈斯缪的手搭在了椅子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接着他坐在了纪浔的腿上,揽住了纪浔的脖子。
椅子很大,容纳下两个人完全不成问题。沈斯缪的身上带着凉丝丝的水汽,裙子也裹着湿气,臀部压在了他的腿上。
纪浔用手扶住了他的腰,眯着眼盯着沈斯缪,接着笑了一下:“沈总平时也是这么办公的吗?”
沈斯缪就像是全身透着邪乎劲的妖物,他毫不掩饰的展露出肉欲,浑身都是媚骨。纪浔知道他在一点点地引诱他,让他陷入他布下的迷魂阵里。
沈斯缪的手摸上了他的脸,眼里透着笑:“心情特别好就想穿裙子。”他的手捏住了纪浔的下巴,凑近,离他只有一瞬:“心情特别不好也想穿裙子。”
纪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地说:“所以穿裙子也是由心情而定。”
沈斯缪从桌上拿过了烟盒,他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细长的女士烟咬在嘴里,他勾着纪浔的脖子说:“帮我点燃。”
纪浔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咔嗒”一下,打火机的翻盖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幽蓝色的火光亮起。沈斯缪嘴里咬着烟,低头朝他凑近,烟头凑上火焰迅速地点燃了,女士香烟奇特的烟味在他们之间流转。沈斯缪抽了一口,舒服地眯了眯眼。
他把头靠在纪浔的肩上,手里夹着细长的烟,脚搭在了办公桌上。他的脚背很白,能看到上面淡蓝色的血管,脚趾很圆润,上面涂了艳红的指甲油,奇异又美丽。
这不是他人眼中熟知的沈斯缪,他应该是穿着笔挺的西装,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他会翘着腿,手搭在膝盖上轻轻地敲击着,手指也是细长干净的,没有指甲油,没有那鲜艳的红色。可没有人知道,在那笔挺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下,他或许穿着丝袜,畸形又妖艳的包裹住他的皮囊,包裹住那双白皙笔直的腿。在程亮的皮鞋下,他的脚趾会微微蜷缩,就像是纪浔在淋浴间看到过的一样,脚背会绷起一根很细的青筋,指甲上涂着红艳又妖异指甲油。隐秘又坦荡的享受着畸形的爱好。
纪浔觉得或许没有人能和沈斯缪一样了。他毫不掩饰自己,他享受着这种难以启齿的癖好,并且一种坦然的心理接受着这畸变。或许他是感到快乐又纠结的,他耻于在外人面前展露出来,或者是不屑于展露给别人看。只为了取悦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