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来做交易的,没资格考虑幸不幸福。”
“你卑鄙。”宋琏之恨恨地盯着他,眼眶里的红扩散到了整个眼圈,却倔强地憋住了泪意。
骆阑笙抚上他的脸,轻柔地擦动着眼睑,温声道,“这样就卑鄙了?”
“那你听完第二个条件该骂我什么?”
宋琏之闻言一怔,心中莫名浮现出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慌。
男人薄唇轻启,像呢喃着甜言蜜语一般,附耳低声道,
“宋琏之,你听好了。”
“我要你在一年之内怀上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强扭的瓜甜不甜?骆阑笙:不扭你连瓜都没得吃
宋琏之可以生,后文会解释。
新文试水~上篇完结文指路《便宜太太》]
第二章
宋琏之来时心里打鼓,走时心里发毛。
他迈出写字楼大门,脸色苍白如纸,垂在两侧的手蒙了一掌心黏腻的汗。
骆阑笙的要求并非荒谬绝伦的臆想,而是切实藏在他这具畸形身体里的,一个丑陋又难堪的秘密——
宋琏之拥有生育能力。
就在他平坦的小腹之下,上帝恶趣味地筑造了一方温暖的巢床,将某个与男性躯体不相容的物件强行塞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不过万幸,这个累赘并未给宋琏之造成多大困扰,他既没有长出女性生殖器,也不用经受月事的折磨。可以说,他度过了生物学意义上正常的童年与少年时光,乃至于他偶尔会忘记这具身体异于常人之处,没心没肺地寻欢作乐,只等着哪天医疗技术成熟,他就立刻做摘除手术,悄无声息地抹掉他曾是个怪物的事实。
然而当骆阑笙提出第二个条件时,男人势在必得的神情,游刃有余的语气,无一不在向他传达着一个可怖的讯息——
他发现他的秘密了。
他那不见天光的耻痛,被猝不及防地丢上交易的天平,连尖叫崩溃都来不及,就同男人手中的筹码草草作了置换。
可骆阑笙是如何知晓的?知晓后又为何一直按耐不发?
仔细回忆他们相处的点滴,宋琏之只觉得不寒而栗,就好比是走路绊到藤蔓,他毫无防备地伸手去扯,却被一条伪装良好的毒蛇缠住了手腕,嘶嘶吐着蛇信游弋而上。
暑气蒸暖了手脚,宋琏之畏冷惧热,在太阳底下站了一会,面庞就迅速回了色,鼻尖甚至沁出一点湿意。
他抹了把脸,沉甸甸地叹出口气,勉强算是定了心神。
从口袋掏出手机,显示的时间不到正午,他打算去一趟自己的工作室。
宋琏之幼时便展现出相当高的绘画天赋。上小学那会,同龄的小孩连只乌龟都画不清楚,而他已经能像模像样地使用笔刷,搭配颜料,在宋柏丰生日时送上一副漂亮精细的油彩画。
作为集团老总,宋柏丰不免俗地动过栽培继承人的心思。那些五花八门的高阶课,他一个不落地给宋琏之报了过去,奈何这小子实在不是这方面的料,每次上课都苦着张小脸,学了半天也不见成效,久而久之,宋柏丰也就断了这个念头,放任宋琏之自由翱翔去了。
大学毕业后,宋琏之申请去伦敦艺术大学,在海外进修了一年油画。待他学成归国,宋柏丰索性一掷千金,在商业区给他租了层写字楼开工作室。
宋琏之统共办过几次画展,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但他毕竟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资历摆在那里,上门订画的客户自然多不到哪去,不过收入也够维持日常运营的开销。
这几天都没什么生意,宋琏之进门时,吴柚正专注地给她的指甲盖上色,手边还摆着一盒吃剩一半的蔬菜沙拉。
“消极怠工啊,吴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