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仁,这名字我不知念了多久,念了多少遍,可真到了这一天,我若是一刀结果了你的性命,怕反而是成全了你吧?

你合该受这样煎熬,看着至亲一个个离你远去,还是被你最疼爱的亲外甥害的,你却毫无办法,只能一个人躺在这里等死,等着彻底腐烂成一滩谁也懒得看的枯骨,这种滋味,对一个曾经将全天下握在手里的人来说,怕是比死还要难堪,还要难忍对不对?”

楚归终于开了口,语气是自己都没想到的平和,就像与人话着家常一样,将他的来意说了个清楚。

江淮仁鼻中的“嗯嗯”声又响了起来,眼球急速的向左转动,似乎在示意着什么,引得两人不由自主都朝着那处看去,一面光滑的白墙而已,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楚归靠得近些,又想起以前王府里那些密室密道的,心中一动,眨眼就上了床榻,伸手向墙面摸去。

这一摸,确实摸出了区别来,有一小块方形的墙皮比其他水平面凹了几丝的样子,没有把手可以拉,他便尝试着推了推。

一推之后那块方形墙皮反而静静的弹了出来,不大的一个抽屉里,一条鼓鼓囊囊的素色锦囊嵌在其中。

楚归回头扫了萧祈一眼,就手拿出锦囊朝向对方一抛,接着将墙皮恢复了原样,再度向床榻上的江淮仁看去。

那人的眼泪又开始流个不停,已经糊到睁不开的程度,再也看不清他的眼色。

“走吧。”耳边传来萧祈的招呼,楚归没有犹豫,闪身跟上了。

一路潜行,回到山庄时天色将明未明,两人进到书房将门栓好,楚归点起火折燃了蜡烛,桌边的萧祈则掏出那个素色的袋子打了开来。

内容物杂七杂八,看上去年代也有些久远,有当年灭口的人员名册,有钟林为江家家仆的契纸,两三份涉事人员的画押自述,最最重头的,是江淮仁亲笔的罪己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