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重楼那么些个刁钻要求,又是铜镜射灯又是二丈高的铜柱,就连两截薄薄的纱衣,银线银铃的,花了他老大的一笔钱,心里肉疼得厉害呢,万没想到出来的效果却能惊艳成这样。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个容貌身段绝世的佳人,丝毫没带媚色的绕着一根粗粗的铜棍舞蹈,透出的意味却是说不出的勾人。

这挂牌宴过去了,且不说摇钱树最终身价能定了多少,单就这一场表演,便已值回了所有的投入,今日之后,再不会有比春草堂名声更盛的南风馆了,上都如此,就是论遍了天下,他也能如此笃定。

五百金,就一个字,值。

他脑袋里恍惚片刻,随即回过神来,一个眼风向后台的歌奴飞去,示意他立刻上台镇场子。

这个名叫商枝的歌奴,是从小花了大价钱培养出的阉伶,嗓子方能一直保持着童音,清脆而又稚嫩,往日里能算作春草堂舞台之上的杀手锏。

可现在这场面,显然有些不太够看了,人刚一露了面,尚未站稳开嗓,台下便起了一片嫌弃的嗡嗡声,细细一辩,不外都是重楼二字。

辛夷再不敢耽搁,他需趁着这一曲的机会,往各个贵人的包厢处稍微勾兑一下,以免等会儿竞价起来伤了彼此的和气,这也是他惯常的待客之道了。

等到台上这一曲尽了,重楼更衣完毕再次出了场,重头戏便就要开始了。

最先要去的,自然是二楼安王与丞相公子的包厢。

刚一进门,就见伺候茶水的小厮蹲在地上,细细收拾着一地的瓷片,辛夷心中微微一哂,原来看呆了摔了杯盏的,居然是这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