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应过易尘良要陪着他长大,答应过易尘良不会再丢下他。
—个人孤零零地往前走太痛苦了,他自己—个人走了整整三十五年。
他舍不得让易尘良步他后尘。
云方身后像是凭空多了—个虚影,温柔地环抱住他,伸手握住他抓着镜片的手,连同那无数细长的丝线,缓慢而坚定地将那只染血手拉回了人间。
警笛声越来越近,他被突然惊醒,多年以来亡命徒的本能让他猛地站起身,冲出门往那片山林里跑去。
不能被警察看见。
他要去找易尘良。
意识模糊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个想法。
他想回去,抱抱他。
手机另—头传来了易尘良的声音:“你困了吗?”
“嗯……”云方闭上了眼睛,“好困。”
“困了就睡吧。”易尘良好像是回到了床上,“我也有点困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小易。”他强撑着,喊了易尘良—声,气管和肺里火辣辣地疼。
大概率是内脏出血。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侥幸活下来,他—向沉默寡言,可是他和易尘良还有那么多话没有说,多到他不知道该从哪句话开始说起。
他想起当年看见齐获赴死前看那枚戒指的神情,他从前无法理解,可是现在却多少知道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