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的法子虽有,却不能随意动用。”
容寸心从江南风光谈到塞北冰雪,从御书房窗台的布局谈到书案上笔洗的材质,却闭口不谈治病一事。赵钧心下已有些焦躁,又恐在关键时候功亏一篑,闻言方浅浅地松了口气:“不知容先生需要什么?”
容寸心呵呵一笑:“陛下觉得容某需要什么?”
话到这里已经再明了不过。赵钧并不气恼容寸心的以物换物,甚至还颇有些松口气的感觉。他对自己有所求,便会尽心给郁白诊治,若是别无所求无偿诊治,才叫人心存疑虑。
他微微颔首,做足了礼遇姿态:“只要朕能办到,容先生都不必客气。”
“这样啊……陛下确实诚意十足,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竟能得陛下如此青眼。”容寸心略微感叹一句,竟像是认真思索起来,“容某乃江湖布衣,无亲无故无妻无儿,什么封侯拜相荫蔽子孙都是无用,金银财帛权势地位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陛下应当也知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的道理罢。”
见赵钧面色沉稳如旧,容寸心话锋一转,面上的笑纹渐渐漾出了波澜:“若是……能得天子屈膝顿首之礼遇,容某这一辈子也算有得吹嘘了。”
——他满意地看见赵钧的脸色一点点阴沉起来,心中自是数不尽的快活惬意。普通人尚且只跪天地父母,让这位天下共主跪地俯首,不知会是何等光景。
。
寝殿内室吹灭了灯,月色隐匿云间,寂静黑暗与寻常无异,只有微微摇动的长流苏能证明方才有人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