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兜兜转转,原来赵钧的目的是这个。
他亲自放走天麟府府主埋下引子,亲自下旨让穆王和梁御史赴江南查案,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今又亲自引君入瓮,借明鹤之手安排这场声势浩大的刺杀,最后将矛头指向穆王,除他之外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赵镜。
如此种种,原来只是为了在他重伤未愈的如今,光明正大地叫他一声阿白,说一句“从前朕的承诺可能要再拖一段时间了”。
一切都合情合理,堪称天衣无缝。唯一的破绽或许就是那句欲盖弥彰的劝说。赵钧问他明不明白,明不明白又有何妨,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关系了。
空气凝固了片刻,赵钧伸手端过药碗:“朕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待你好一些,朕再细细说与你听,现在先喝药吧。”
顿了顿,他伸手抚一抚郁白鬓间的发,补了一句:“乖。”
然而郁白却避了开来。
赵钧的手僵在半空中,只听郁白平平道:“陛下,事已至此,这药喝不喝也无所谓了吧。”
一语,如隔万重山。
乳白色的药雾间,赵钧终是放下了碗。他低低地说道:“这药苦的很,你不想喝便罢了。”
话至此,已经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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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
如今再回首,蛛丝马迹一条条清晰可见,早已将真相的地图描摹清晰。只有他一直自欺欺人,给自己找了千万条借口,却独独不肯相信赵钧是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