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风儛遥翮,九野弄清音。一摧云间志,为君。
——那应该是自己的笔迹,比之少年时代凌厉了许多。
宣纸似乎被人揉搓过,又小心展平,压到了厚厚的书本下面。郁白凝视着那四句诗,心中莫名一阵悲怆。
他心中隐隐冒出一个想法。自己这两年,全凭赵钧告知,而他所告知的,是真正的两年吗?若是自己少年得志,又怎会誊抄这样的诗句?细细想去,只觉头痛欲裂。
宫人正忙忙碌碌地清扫,见他走来,皆敛眉垂首,恭恭敬敬地道一声见过郁公子,即使他身影已经走远,仍未有一人多嘴多舌地泄露些隐秘消息。
这里的一切被深宫浸泡了百余年,仿佛井水一样有风亦不起波澜,一举一动自有章法条理,哪怕是混乱刚过、怨魂未去,在这微醺的暖风中,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仍是一片风云平息之景。
“公子,前面就是冷宫了。”跟在郁白身后的侍女画柳小心翼翼地提醒,回应她的是自不远处穿林而来的风声。
郁白顿了顿:“你怎么还跟着?”
画柳恭声道:“陛下吩咐奴婢小心服侍,奴婢不敢疏忽。”笑话,看丢了你,皇帝砍我脑袋怎么办?
“随你吧。”郁白知道一个宫女不可能违逆皇命,便由她跟着,去推面前那扇褪了色的朱红木门。
画柳一惊:“公子不可!”
郁白指尖一顿:“此地不准人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