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修远一时苦涩,挫败的感觉一如三年前,那一天,他拼尽全力奔赴到医院,知道孩子没了的时候,他一度消沉,向来理智的他也学会了买醉,他把自己关在昏黑不见光的屋子里,友人劝他,不要自怨自艾,要尽快振作,可是还没等他缓过劲儿,陆漫漫又寄来了离婚协议书。

如何忙却一个烦恼,答案就是制造另一个烦恼,下一个烦恼总会更烦恼。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一团乱麻的生活让他不得不跟自己和解,他默默的告诉自己,谁都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物是人非事事休,如今再次看到眼前这个女人,他心里的钝痛又不可控的外溢,直到把他吞没。

那晚,一直到点滴打完,他们从医院走出,都未曾再开口说话。

伤害就像是在木板上钉钉子,你敲击下去的每一下都不是无辜的,后来,钉子拔了,可那个孔却一直存在。

梁修远或许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从那天后,直到项目结束,他再也没有露过面。

而时间却从未停留,就像长了两条腿的皮球,咕噜咕噜的一不留神就跑出去了很远,很快项目前期的设计阶段就告一段落了。

她连夜买了飞往宁海的机票。

从机99zl场出来直到小区门口,谢安瑜的电话一直没有挂断。

“宁海市下雨了,雨伞没忘了拿吧?”

“你晚上回去就把白粥熬下去,早上一碗粥,养胃。别老是吃外卖。”

“对了,妈妈给你寄了咸菜,我查了下快递单号,已经到了,你别忘了取。”

陆漫漫想起家里冰箱还未开封的余粮,无奈的回道:“您别再给我寄了。保守估计,我一年都吃不完。”

以前她会用运费权衡她给自己寄物资的行为,后来,她明白了,父母的爱是无法用冰冷的邮费来计算的。

家人是什么?家人是放你出去流浪,知道你会碰壁,于是提前拿好药膏,等在原地,默默的替你擦拭满身伤口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