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就被梁修远横抱起来,她下意识的因为惊恐而挣扎,最后又默默的放弃。

“还真是你来我往。”他自嘲般低声说了一句,便抱着她,在ktv狭小的通道里穿梭,身边的目光有诧异,有艳羡,而她的,是恍如隔世。

西部小城的医院设施陈旧,输液室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旧的吊扇在来盘旋,带走人们的燥热99zl。

医生给她扎针,药水顺着输液器滴答滴答的流入她的血液。

已经很晚了,输液室里并没有多少病友,梁修远将外套搭在她身上,重回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俯下身,手肘撑在大腿,眼神毫不避讳的停留在她脸上。

鼻尖是医院洋溢着的消毒水气味,清宫手术那天,她的鼻尖充斥的就是这样的味道。那天,医生将孩子从她身体里剥离,她抠破了手心,忍下了身体蚀骨的疼痛。

孩子没了的最初几天,她并没有察觉到生活的异样,有人说,时间会带走一切的不愉快,可只有亲身经历才明白,有些痛苦是不会随着时间消散,相反,它会随着时间的积累而沉淀,发酵成腐蚀人心的液体,日日浇灌着你的发肤,你无法自拔,只能永远沉沦在它给的空痛里生不如死的挣扎。

她疲惫的闭上双眼,靠回椅背养神。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病房里十分安静,梁修远的话分明入耳。

这句话想来是好久不见后最基本的一句寒暄,说来也可笑,这并不是他们离婚后第一次见面,但却是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下来。

陆漫漫睁开眼,笑了笑:“也好,也不好。人生嘛,总是经不起推敲,不然就很容易发现它的对立面。”

“你比以前成熟了。”梁修远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陆漫漫又是一笑:“成熟这个词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夸奖。”

梁修远也是淡然一笑。接着他们陷入了沉默,输液室里只剩下钟表行走的噪声。

“我们好像没有可聊的了。还是说,你想听我聊什么?”梁修远再次打破沉默。

陆漫漫低下头,轻轻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