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来几年前,那个女人拉着他的弟弟,含着笑意却装着满是担忧和恐慌,两三句话,他便成了天生不吉的恶鬼。城门在他身后紧闭,那些笑脸变成匕首,追着他,却不让他死。
日日做梦都是那句话。
怨念太重,克死所有人的恶鬼。
风月看着他笑,笑着笑着眼底惹上一点如同谢安当年在雪地里看见他时那样的猩红。
“她作孽,”卫怀柔忽然偏了偏头,夹在耳后的乌发落了下来,“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他伸手,轻轻又小心地扶起那株被雨打得弯了,还掉落了许多花瓣的腊梅花枝。
他忽然放轻了声音,声线也变得轻软下来:“华妃娘娘不听话,闭了眼才能乖顺些。”
风月陡然抬头。
卫怀柔已经放下本来挽着的袖子,慢慢走进了屋。
……
屋内还残留着她身上点点若有若无的香味儿。
他没有脱衣便躺上了榻。
梦见的是已经四五年前就再未梦见的东西。
后来不知道是拽住了什么,那些笑着哭着拉扯着他的可怖脸庞才消失殆尽,最后变成了一句平静温软的——
“小公子莫怕。”
醒来的时候,他才看到一直紧紧被他攥在手心里的,是那方绣着一株兰草的方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