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头气得铁青的脸,张蔓挥手道:“爹,我要是在孙家过的不好了我再跑回来,你到时候要给我开门啊。”
“给你开个鬼,哪家的姑娘像你样的婆家娘家两处住?老子不嫌丢人?”张老头气的嘴直哆嗦,那瓦子岭有小鹤爹的仇家,好不容易撇干净了你又往屎堆里钻,造孽的鬼丫头,还嫌两个嫂子甩的脸子不够多。
第二天,张蔓带着孙鹤去了镇上,打听了一下驴车的价格,还价后还是觉得太贵,领着孩子就走了,去了集市上转了一圈,拿起问问价钱又给放下,最后给她儿子买了张油饼,两人转出了镇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听到有狗叫,她想到她爹说的话,拉着孩子进了村,向村里人打听有没有生小狗崽的狗子,沿着人指的路敲了门,问:“大嫂子,还有没有狗崽子?我想养一只。”
“有,还有好几只,多逮几只也行,都满月了,吸的老狗子都不着家了,家里孩子还不叫扔,都养着老费粮食了。”
张蔓想着屠家在山上养猪了也要养狗子,就想把这不要钱的狗子都给逮回去,“那我都给逮走吧,回去了给几个侄子都塞一只,免得他们抢我儿子的。”
“行,你等着,我就给你抓来,刚好老狗子也不在家。”塞给孩子玩的,这妇人也没张口要钱,就怕开口了这女人又不要了。
看着女人手里瘦巴巴的狗崽子,张蔓总算知道咋没逮到集上去碰运气了,就是有花钱买狗崽子的人,谁要这细条条的?这估计是都没喂过饭。
筐里装着狗崽子,孙鹤扒着他娘的胳膊往里瞅,快到村里了,他指着里面黑黄毛的说:“娘,我想养这只,它凶些。”
“好。”
把剩下的狗崽子送到屠家,许妍拿进去给扣到鸡罩里,“刚好,我还跟大牛打算着要去镇上买狗呢,我姐家的狗冬天才下崽,到明年春天就太小了。”
“这狗崽子到你们家也是享福了,好好看门就吃喝不愁。”
见到屠老汉抱着扯着嗓子大哭的孙子出来了,她也不耽误许妍的事,说:“我明天就走的,早上我把钥匙都给你送来。”
许妍急着要进去喂小鱼奶,应了一声就进屋了。
第二天屠老汉听到喊门声,出来就见张蔓挑着担子,她儿子背着个小背篓,背篓里装着小狗崽,他接过钥匙往张家瞅瞅,看大门紧闭,就问:“你爹你兄长不送你?咋也没找个驴车,你挑着两个筐子走回去能把膀子压出血。”
满头大汗的女人捋了捋头发,强笑道:“没事,装的都是衣裳,不重。”
屠老汉看着这娘俩叹了口气,对张老头更是看不上,说:“你挑着担子先出村,往前走,我给牛喂捆草,待会儿去撵你送你们回去。”
张蔓咬着下嘴唇里的肉,咽下冲上来的酸气,拍拍儿子的头,说:“给屠阿爷道谢,他是个好心人,又麻烦他给我帮忙了。”
“谢谢小葵阿爷。”他抬头认真地说。
“哎,不谢,我送你去见你阿爷,他会好好待你的。”
看母子俩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村后的小路静静离开,屠老汉朝张家的方向狠呸一口唾沫星子,关门进去喂牛。趁着牛吃草的功夫,他把牛羊给赶出家门拴在草地里,回来后对拿着尿布去后院洗的儿媳妇说:“小葵娘,我待会儿去送小鹤娘回瓦子岭,估计是手里没钱没雇驴车,我看她打算挑着担子回去,也是可怜,我待会儿赶牛车把她送回去,顺便看一眼,要是孙家老两口立不起来我再给拉回来,免得她再脱层皮才能回来。”
“好,家里的活有我,爹你放心去”,她把尿布扔在盆子里,回屋把小葵吃的甜糕包在油纸里拿了出来,递给老头:“中午要是赶不回来也别饿着肚子。”
“我不吃这玩意儿,留给小葵吃,我带两张饼子就行了。”屠老汉摆手不接,一脸的嫌弃。
他脸上的表情把许妍逗笑了,把油纸包放在木板车上,没好气的说:“饼子早上都吃完了,我不会做饭但心里也是有数的,家里又不缺买零嘴的钱,你大孙女的嘴头子都没断过,不差这一包,你带着填个肚子。”
“是吗?饼子吃完了?那是我记岔了。”老头讪笑,拿起软糯的油纸包揣进怀里,嘴里还说着:“我不喜欢吃这甜滋滋的玩意儿,嘴里泛酸。”
许妍没接话,老头在吃鸡鸭鱼肉上很大方,他觉得这是正经菜,长肉的,花钱不亏,但在糕点杂货上,不沾嘴,让大牛给他买了油炸糕或是核桃酥,他都推给了他孙女,说是吃这玩意占肚子,吃肉的时候吃不爽快。
但他孙女吃不完的他又给扫尾了,屠小葵发现她的零嘴喂她阿爷他不吃,但她喂狗的时候她阿爷就叫着糟蹋东西,把她不吃的都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