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被锤了,“拿我当傻子糊弄呢?想娶媳妇就得去讨好老丈人、大小舅子,你是运气好,老丈人钻土了,现在还想来捞我干白工,糊弄我个孤女,你个没良心的。”许妍捂脸假哭。
“好了好了,逗你的,我是不放心你,你跟我回去,白天在我家后院待着,就我老爹在家,晚上我送你去你姐家睡。”
许妍心动了,别看她白天像是个没事人,这是因为知道屠大牛会来,而且巷子里还有人走路,黄老板就算是想干坏事只要她不出门他就没法,但晚上不一样,黑黢黢的谁在外晃荡啊,就连官衙都没人了。
“那你得安排好,不能让人见着我。”许妍要求。
“放心,我知道好赖。”
一旦做了决定,许妍也不磨蹭了,收拾套衣服和擦脸巾,再把被子底下压的银子给装进内兜里,开门对男人说:“走吧。”
“包袱先放这儿,你先出门到官衙前面牵牛车,我蹲个茅房,待会儿去官衙前面找你。”
许妍白了他一眼,“懒牛懒马屎尿多。”
人走了,屠大牛环顾一圈,没啥锋利的东西,只好铲了锅灶下的余灰装在木盆里架在门上,从窗子里钻了出来后,拖着梳妆台给堵窗子后面,在锅里加了半锅水,点着火,把树墩子给塞了进去,看样子能烧到天黑,锁了门就走了。
“我还以为你掉茅房里了呢,你这是几天没拉屎了?轻了好几斤吧?”许妍见他总算来了,嘴了几句。
“差一点,脚蹲麻了,起来的时候差点摔了,就脚底探了下去,沾了一点,家里找了一圈也没个刷子,只好搁草灰里蹭蹭了”,屠大牛说的一本正经,还把鞋底抬起来给她看,其实他不用抬脚,他脚面上沾的就有草灰。
许妍捂着鼻子恨不得离他三尺远,大喊“离我远点”,把缰绳扔给他,自己坐到木板车的最后面。
屠大牛看她那做作的样子,还不尽兴,在她瞅过来的时候还扳过脚低头嗅嗅,一脸疑惑,“不臭啊,我蹭了之后闻了的,不信你闻,要是有臭味你要多少银子我给多少。”
“啊,你这人……你竟然还去闻闻,你太恶心了。”然后一路凑在车尾,还跟他反着方向坐,说是不想闻被风吹来的屎臭味。
男人心情尤其好,架着牛车一路吧嗒吧嗒的说,人不理他,他就跟牛说,还非得让牛哞一声来回应他,许妍直呼受不了他。
“我不送你到家门了,手里没提东西,见着我大外甥了可没脸,第一次上门呢。”
许妍呸了他一口,“占点口头便宜你能肥几斤?”
“能把拉进茅坑里的几斤肥回来。”
“……滚,你过不去这茬了啊,我这就跟我姐商量悔婚去,你太恶心了。”
“我不说了。”屠大牛佯装害怕。
许妍虽知道他是装的,也还是受用的笑了,仰着头哒哒哒的走了,走了几步又回头说:“我明天想睡懒觉,你不用来接我,我吃了饭自己走过去。”
“行。”这是心疼他呢。
当天晚上黄析回家,他家夫人就告知他许夫子辞工了,问他还要不要再给孩子们请夫子。
黄析当场给她甩了脸子,盯着面前的女人说了声“不识趣”,掉头就走了。
黄夫人知道他说的不识趣指她也指许妍,但她没理会,只要不在家里脏她的眼睛,随便他怎么混。
当晚,黄析喝了点酒,本来打算的是人在府里,就在手掌心握着,可以随意折腾,现在她不识趣的跑了,那可就别怪他了。
让随从把带的木梯竖墙上,坐上墙了随从再爬上来,把木梯给抽上来放院子里,两人顺着木梯进了院子。黄析嘱咐下人望风,他走过去推窗子,推不动就捻破窗户纸,就着月光往里看才知道是用梳妆台给堵住了。
“有意思”,喝了酒的脑子被激的发晕,胸口也发热,他抽出短刃打算去门口扒拉门栓,然而一使劲门就开了,先是被木盆砸了头,张嘴呼痛又被呛了一嘴的草灰,他知道这是被屠大牛耍了,进屋一看果真没人,要不是随从担心闹大了不好收场拦着他,他气得都想放把火给烧了。
月亮从乌云里飘了出来,照亮了巷子里踉跄的两人,忽大忽小的呵斥声惊醒了床上的女人,她躺在床上听着气急败坏的斥骂声越来越远,心底的好奇驱使她出了房门,作为一个有偷窥习惯的人,她知道对面的一男一女在今天都出了门,一直到天黑都没回来。
漆黑的夜晚给了她光明正大走出门的勇气,有人在场就会发现,如果门上的铁环不晃动,就不会有人发觉她开了门,同样的木门,再轻微的动作,都会带动门轴发出吱呀的声音,而这个木门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