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架后又是一片天地,这便是元窈真正的居所了,右角是一张宽大的雕花架子床,因着要入夏,便早早支起了帐子。
与博古架平齐的地方摆着一张宽大的红漆梳妆台,梳妆台上的妆奁盒摆了足有三个,都是鎏金黑漆檀木,上头彩绘精致,光是抽屉就有五六层,更不论那些专门收纳珠钗步摇的长盒,摞了一堆。
“乘风来了,若是喜欢这兰花,便送与你。”元窈捏着眉笔,柔柔一笑,“来,快替我描眉。”
乘风先是一愣,又是一喜,连忙走了过去,“多谢夫人。”
又想起自己手中的漆盒,连忙递了过去,满含情意:“夫人,这是乘风想送给您的礼物,希望夫人喜欢。”
元窈对乘风其实早已没了新鲜感,只是他十分会做人,常常含情脉脉的瞧着你,既不会叫你厌烦,也不会让你觉得巴结,所以元窈总是会多些耐心。
何况,乘风的样貌,也赏心悦目。
“来,我来瞧瞧,乘风今日送了什么。”元窈将盒子打开,里头是一串娇嫩欲滴的玉兰花银簪。
那花瓣和花蕊精致的像是从树上刚刚摘下来,上头好似还有晃动的水珠,元窈一时都怔住了。
乘风将银簪拿起,小心的指着玉兰花道:“夫人,这花朵,是乘风请教了名匠师傅打造的,工艺绝世无双,夫人,您本就典雅高贵,端庄雅致,若是戴上……”
“有心了,乘风,若是无事,便回去吧,我准备为拈霜请个先生,你若是无事,便一同去听听。”
元窈一遍说着一边淡笑,将珠钗接过,随意的放到了一边的珠钗盒旁。
乘风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不由看向一边的秋浓,秋浓咬唇想了想,才道:“夫人,那今日咱们戴这个吧,这个玉兰花真好看,极衬夫人……”
元窈瞥了她一眼,又道:“乘风总是这般贴心,今日这珠钗我极喜欢,秋浓,去拿两锭金锞子给乘风,该赏。”
也不提画眉一事,秋浓知道不能再说,朝乘风摇了摇头,便去开箱拿银钱。
乘风捧着匣子的手都颤了,眼中露出焦急之色:“夫人,乘风不是要赏赐的,乘风只想让夫人展颜,夫人……”
他词穷无措低头,眼中含泪,不敢再看元窈,便是那金锞子都没拿,便跑了出去。
元窈却淡淡道:“给他送过去吧,将这簪子也带走。”
秋浓毕竟伺候的久,知道夫人是不高兴了,一时竟有些拿不准是因着这簪子,还是今早在耳室的事。
将丫头都打发了出去,屋中无人,元窈定定瞧着镜中人,那镶嵌在金银架子上的铜镜中,清晰的显出一张芙蓉面,乌发垂颈,樱粉唇瓣半遮,眉眼间哪里还有半点清澈纯真。
则端瞧着乘风哭着跑出去了,不解的很,又返回了晁阙的耳室,将情况添油加醋一番:“公子,您说这些人图什么呀?”
晁阙正在甩着手臂,快要恢复了,只等将余毒拔干净,一切便都快了结。
听着则端的话,不由侧目问他:“你说图什么?”
则端掰着手指数:“这女人虽然恶毒,可她有钱,长相嘛,也好看,像咱们拜的画儿上的海神,那些人肯定是图她的钱,图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元窈:还能图我什么?图我年纪大,图我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