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不动声色将香炉放回,合上盖子以免味道溢出,温久大脑飞速运转,挑起眼眉,一把夺过箱子:“我喜欢,要了。”

工人始料未及:“可、可是,这是给大少爷……”

“怎么,你在教我做事?”兀然提高声调,温久似一秒变回骄横跋扈的小少爷,回过头,望向傅熠寒,故作高傲威胁道:“这里我做主,我要这个东西,你没什么话说吧?”

片刻前那个软糯可人的温久仿佛瞬间消失,变脸之快,任傅熠寒也自愧不如,顺着他的话,装出强忍怒火的憋屈:“没有。”

“看到没,”温久抱住箱子,“我要拿去房间放,你们别烦我!”

将箱子拿回房里,他先是偷偷先藏起一份,才找借口喊来陈叔,面色凝重道:“这个香炉里的药不对劲,麻烦你让人找地方验一验,不要让人闻到。”

他不是不信任陈叔,使用这种药的人,可以说是相当歹毒,任这种东西在老宅里挥发,害的不止傅熠寒一个人。

无法确定搬来的工人知不知情,温久不知道谁可以相信,必须得留个心眼。

刚在楼下目睹全程,陈叔本摸不着头脑,这时才明白他的用意,一阵后怕,保证道:“小久放心,我会谨慎处理。”

在新来的几个工人眼中,这顿晚饭吃得压抑又沉闷,傅熠寒一声不吭,温久似乎也比往常吃得少了些。直到快结束,温久才幽幽开口:“老公,那个炉子和我房间不搭,我一时生气,把它扔掉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傅熠寒:……

每次温久软绵绵叫“老公”,他的大脑总会停摆一秒。

“不会。”傅熠寒的回答里没有一丝情绪,就像懒得理他。看到这幕,躲在门后偷看的几个工人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晚饭过后,陈叔将傅熠寒推回卧房,关上门,压低声报告:“大少爷,让人查过监控,箱子送来后,工人没打开过。药已经请姚助理送去化验,问过庞医生,理疗工具确实是他送来。”

庞医生担任傅熠寒的家庭医生已有五年,火灾发生前一周,他刚好请假,意外后才赶回来。虽然傅熠寒查过他,并没找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傅熠寒:“好。”

陈叔出门后,傅熠寒看向桌上挂起的平安结,指尖轻拍扶手,自己也意识不到,嘴角稍稍勾起:从温久搬进来到现在,那人已完全颠覆了调查中的印象,有趣。

按照昨天剧团工作人员告知的上下班时间,今天温久准时到达,却发现练功房里没几个人,仅剩两三个来练功的学生,见他一来,纷纷避开他的视线。

“原来你今天有空啊,”一个助理小哥走进来,温久认得他,是当时告诉他玉兰街的人,听对方面无表情拖长声音道,“昨天联系不上你,今天有个大型演出,主要团员都参演了。”

那人说话说完,一眼不看他,自顾自走到大门接待桌坐下。温久沉下脸,追上前,礼貌问:“我昨天没收到你们的电话,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让我看看,”助理小哥白了他一眼,打开电脑,装模作样打了几下键盘,“啊,原来是电话输错了一位,真是对不起呢。”

你好歹演上心点,温久内心吐槽,冷声问:“请问有没有其他演出?”

“明天有一个串场表演的空位,只有一首指定曲。”小哥故意给他看屏幕,“在乡下,挺远的。”

温久不假思索答:“我会去。”

愣了愣,对方没好气答:“明天6点集中。”等温久一转身,他将键盘敲得啪啪作响,小声嘀咕:“一来就抢新人的机会。”

“请问这个表演之前是被谁预定了吗?”温久回过头,不愠不火问,“我以为演出是谁行谁上,要不等团长一起去问他?要是我不小心抢了别人,我向你赔礼道歉,行吗?”

助理小哥没想到温久这么较真,别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

昨天团长开除他两个同事,他替同伴不值,才故意给温久一个“小教训”,但他并不想被牵连。

温久一手扶在屏幕上,定定看着他,明明语调不疾不徐,眼神却冷得吓人:“说起来,在这里我也是新人,我可不可以试试向上反映,一来就被打压?”

平时温久说话总是温文尔雅,加上长相精致俊美,给人一种好相处的印象,倒是忘了,好的演员,多少有点棱角。

被他的气势震住,助理小哥额头冒出细汗,低声道:“昨天真的是弄错,以后我会认真核对。”

在练功房消磨一个下午,温久坐车回傅家老宅,在大门附近,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对方在围墙外来回踱步,似乎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前。

踏下车,温久走上前:“谢清河?”

那人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见曾经的好友改头换面,堪比脱胎换骨,不似以往趾高气扬,心情复杂,环起手“哼”了一声:“听说你结婚了,来看热闹。”

“对不起,”温久记起他,温声道,“上次是我不对,不应该嘲笑你的事业。”

对面的青年叫谢清河,是原主难得曾有过的真心朋友,谢清河劝原主不要听那些狐朋狗友怂恿,蹚娱乐圈的浑水。可惜被人挑拨离间,原主认定他是嫉妒自己出名,笑话他做的是些胭脂水粉生意,像个人妖,两人不欢而散。

“你……”谢清河不知不觉放下环起的手,印象中,温久从不会为自己的错误道歉,不倒打一把算不错,他是遭受了什么?

“要不要进去坐坐?”温久记起,谢清河是原主被全面封杀、扫地出门后,少有不落井下石、只认真劝原主、好好工作养活自己更重要的人。然而原主不听,反破口大骂,两人彻底决裂。

“嗯……”谢清河跟在他身后,踏进傅家大门,顿时傻眼:这里也太破了吧。

这栋老宅占地不小,二楼有一半窗户灰蒙蒙,不晓得有没有住人,花园荒凉得像野生草丛。

“陈叔,这是我的朋友,我想和他到里面说几句话。”温久对出来迎接的陈叔解释,朝身后的谢清河打了个手势:“来。”

拘谨地朝陈叔点头示意,谢清河踩上楼梯,每迈一步,均能听到极轻的“吱呀”声。

“傅家怎么这样啊,”一进房门,谢清河像憋不住,“听说傅熠寒好歹也是前家主,多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