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五郎要是那么好拐,林鸿方也不至于在陆家村待那么久。
云沂费劲口舌也没成功,叹了口气,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陆景堂身上。
他看见新科状元郎脸上淡淡地笑意,恍然大悟,难怪陆景堂一句阻拦的话没说,他这是胸有成竹啊!
云沂见陆景堂,真是看个热闹。
他爹没当上锦乡侯的时候,他是商户子,没有科考的资格,纵然自小读书习字,打算盘写歪诗才是他本行。
等他阿姐成了皇妃,他成了锦乡侯世子,更没必要埋头苦读。
而陆景堂也没有想搭上云沂的念头,同他交流一板一眼,显得十分木讷,像个只会读书科举的书呆子,还不如景年会哄人开心。
云沂对他的印象,也远不如景年。
小崽崽拐不到,还让人看了笑话,虽然不至于生气迁怒,云沂心中颇有几分郁闷。
他挥挥手:“得了,天儿也晚了,你们赶了一天的路,回去休息吧。”
陆景堂立刻起身告辞,景年也摆着小手说再见,一手将桃抱在怀里,一手牵着阿兄,一同往外走。
云沂在后头忍不住又说了一句:“若是后悔,自可来寻我。”
要是个懂事的成年人,此时说两句客套话接受他的好意就行了,反正不愿意的话,不来就行。
但是景年是个实诚的崽崽,他扭头,很认真地说:“年哥儿不会反悔哦。”
云沂:“……”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
景年就继续往外走,路过褐衣人身边,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地上的碎瓷片已经有丫鬟收拾干净了,悄无声息的。
男人脖颈间的伤口也没流血了,血渍干在脖子上,血糊糊的一大片,看着怪吓人的,景年往陆景堂身边贴了贴。
身后目送他们出去的云沂似乎发现了景年的小动作,待景年跟陆景堂走出门,他眉头一皱:“不长眼的东西,吓到我的客人,滚出去,领二十鞭。”
“阿兄,我刚才忘记问云叔叔,为什么要打……”
尚未走远的景年,听见那道丝毫不带笑意,与他说话时截然不同的冷酷声音,剩下的话梗在喉咙里。
陆景堂将幼弟抱起来,轻轻拍了拍,他有心走快些,可前头带路的丫鬟不紧不慢,他只能跟着缓步前行。
景年窝在兄长怀里,却感觉浑身发寒,因为云沂热情友善态度带来的好感,一点点消散。
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景年还有点儿回不过神。
他们分到三间房,夜间自然是景年同陆景堂住。
黑夜里,灯烛已经熄了,躺在床上的崽崽却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黑夜里隐约一个轮廓的帐顶。
“睡不着?”
陆景堂侧过身,一只手搭在幼弟身上,轻轻拍打:“阿兄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不……”一出声才发现嗓音已经染上哭腔,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
憋了一晚上的崽崽终于憋不住了,抓着陆景堂的手呜咽出声:“阿兄,我没有被吓到……呜呜我没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