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无法浇灭我热情的心)
就像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一件小事莫名其妙地生气,时淮同样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因为一句话就开心得摇头晃脑。
他有个爱笑的弟弟。天生就这样,见谁都笑,特别讨喜。
他小时候觉得应允笑起来跟小金很像——那只曾被他抱在怀里睡觉的马尔济斯犬,会在他回家时叼着拖鞋到门口迎接,天真烂漫地朝他摇尾巴。
后来应允也会在他怀里睡觉,会帮他拿拖鞋。他并不是个像样的哥哥,会在弟弟睡着后故意捏红他柔嫩的脸蛋,把拿到面前的拖鞋用力踢到一边。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出奇地厌恶一切令人愉快的事情发生。他想看那张总是带着笑的小脸挂上泪,想看着应允跑去跟假装慈爱的继父告状,想看时牧桓勃然大怒,然后顺理成章地离开畸形的家,再也不回来。
但应允跑到继父面前,说出的话是哥哥的拖鞋旧了,应该再买几双。还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儿童沐浴露的柠檬牛奶味,洗澡时偷偷用小金的洗发水。
他知道应允为什么努力地讨好他,无非是想给应小蝶好日子过。但那个女人根本不配。结婚一年后她就婚内出轨,跟所谓的初恋偷情并宣称寻回真爱,被时牧桓发现后协议离婚,在办完手续当天,急着去机场见真爱的路上出了车祸。
送进icu时人还有一口气。他跟着时牧桓到医院照看应允,终于如愿见到了一张挂着鼻涕眼泪的小脸,心情却一点都算不上畅快。
他温柔地安慰说妈妈会没事的,心里却恶毒地希望里面的女人快点咽气。
把这只忠心耿耿的小狗留给他。
只属于他。
“还要多远啊哥。”应允打了个哈欠,靠在他肩膀上自顾自地闭眼休憩。
时淮回过神望向车窗外,正在经过路易一世大桥,杜罗河的美景尽收眼底,远处大片砖红色的屋顶和白墙,河水被天空映照成心旷神怡的湛蓝,前排几个人都在举着手机拍照。
时淮没有叫醒犯困的弟弟,“睡吧,到了叫你。”
还有许多天时间闲逛,看风景也不用着急。
他前一晚没睡好,十来分钟的打盹后精神振奋了很多,下车后又开始活蹦乱跳,“哥,看我这儿,哎你能让那只鸽子飞你手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