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为什么会在她的帐篷里?
季薄情不敢露出异样,只能和之前一样搂着他的腰身,额头在他后背上蹭来蹭去。
她打开他的个人面板看去,那个面板竟然是玄衣郞的面板。
她眼下正抱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数次被她惹怒,想要杀她的玄衣郞!
季薄情只觉得自己像是抱着一把准备杀害自己的凶刃,如今这场面纵使是她也很难应付。
凶刃已经开封,还从刀鞘中抽出来了。
她该怎么办?
季薄情长长叹了口气,“事情真是越来越难办了,我在这里找不到玄衣郞,又该如何解你的毒呢?”
季薄情:“她说过,笔墨点杀这个绝招是分别用毒和内力的,如果要解开二者缺一不可。”
“只可惜,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肯去见一见玄衣郞,如果她能出马的话,玄衣郞应该会卖给她一个面子,为长生你解毒。”
她感受到自己正抱着的那人肌肉一下子绷紧。
季薄情笑道:“长生,你怎么了?怎么易容了,连话也不会说了啊?”
她怀里的“长生”压低声音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季薄情好像并没有介意他的说话态度。
她抱着玄衣郞就像是抱着一只大熊似的摇摇摆摆朝床榻处走去。
“那个人不就是玄衣郞昔日最为亲密的人嘛,玄衣郞的秘密也只有她最清楚了。”
“是吗?”他声音微颤,“是她自己说的最清楚玄衣郞的事情吗?”
季薄情:“嗯,我倒是觉得她是在说大话……唉,累死我了,陪我躺躺。”
来到床榻边后,季薄情立刻带着他朝床榻倒去。
就在倒下的刹那,季薄情借着他失衡的动作,以及帐篷和床榻的围堵,双腿直接压上他的双腿,身体压制他的一只胳膊,一只手控制住他另一条手臂,抽出斩龙小刀抵上玄衣郞心口。
与此同时,玄衣郞竟在瞬间抽出双臂,朝季薄情攻击过去。
季薄情抬手格挡。
玄衣郞提膝踹去。
季薄情躲开,并踢向他。
他两腿一张,死死夹住她踹来的脚。
两人就这样在长榻上滚了一周,互搏了几个来回。
最后,季薄情的小刀刺进他胸膛一寸,而他的大手则死死勒住她的脖颈。
不知道是因为逼仄的空间,还是因为他在顾忌什么,所施展出来的武功并不及前此高明。
黑暗中,两人微微喘息着,瞪着对方。
玄衣郞声音沙哑道:“你口中的那人究竟是谁!你若不说清楚,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季薄情冷笑一声,“口气倒是不少,谁死在谁手里,尚未可知吧?”
“而且,现在分明是你有求于我,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
玄衣郞沉默。
就在这时,帐篷帘幔突然被人掀了起来,一个小兵冒冒失失闯入进来。
他一进来,就看见两人像是扭麻花一样在床榻上扭在一起,眼睛瞪得极大。
两人这才想起来,从那人的角度看去,并不能看到两人彼此威胁的场景,倒像是两人亲密地搞些什么。
那个小兵连忙慌张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是这种关系,我这就走,这就走。”
他一边往外退,还一边将眼睛瞪得更大,一眨不眨盯着两人,似乎要在仅限的时间里,多看几眼两人。
季薄情和玄衣郞二人都紧绷着身体,动也不敢多动一下。
随着帐篷帘幔缓缓落下,月光也越缩越细小,最终被黑暗吞没。
在漫长的对峙和紧张后骤然轻松,会让人忍不住有些放松警惕。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猛地从帐外刺来,直直奔着玄衣郞而去。
玄衣郞一个旋身,仰面而倒,想要避开这道剑芒。
只可惜,他因为放松警惕片刻,躲避的动作慢了几分,而剑锋又极为迅猛,他虽然避过了要害,可还是被这一剑破了相——眉骨上被割出长长一道痕迹,鲜血像是不要钱一样往外淌。
那个相貌平凡,行动又莽撞的小士兵此刻正踩在长榻上,剑锋抵在玄衣郞眉心上,一滴嫣红的血顺着剑锋慢慢滑落,印在他的眉心上。
玄衣郞冷漠地注视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季薄情,“那个人究竟是谁?”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非但没有要处理自己伤口的意思,连自己的性命都置之度外,只是想要搞清楚季薄情口中那个人的存在。
季薄情没有理会已经被控制在剑锋下的玄衣郞,她盯着面前这个虽然面貌不一样,但散发出来的气势跟玉长生一般无二的士兵。
“玉……长生?”
士兵点了点头,“是我。”
季薄情:“这还真是,我刚才竟一点都没有认出来。”
“你方才是发现我们两个的状况了吗?”
玉长生冷冰冰地注视着玄衣郞,“是,我闻到了血腥味儿,而且,你其实并不喜欢与其他人靠的太近,这人与你的距离实在太可疑了。”
“这个时候在军营里隐藏身份,想要对你不利,又胆大包天敢直接动手之人,除了他之外,我不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