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只是就像方才控不住的脸热,此刻双眸涌上来的湿意也是她控制不了的。

因为真的很痛很痛。

阮阮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狗咬过,今日竟被暴君狠狠咬了一口。

撕裂的疼痛持续了良久,想必是咬完了,削肩上重重落了个人脸,将阮阮单薄的身子压下去几分。

却听旁边汪顺然唤了声“陛下”,身上那人又诡异地抖动起来。

笑声只有低低的气音,温热中带着轻微的蛊惑。

这气息贴着耳廓,酥酥麻麻的刺激感穿透肌肤,顺着毛孔冲进肢骸里胡乱窜动。

阮阮根本不敢妄动,连头皮都有些发麻。

等笑够了,暴君随手将她推开,弃如敝履一般。

他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即便是随意的动作,也让人毫无招架的余地。

阮阮没留神,整个人扑倒在地,手心砸在地面蹭得通红,眼泪当即涌了出来。

傅臻的指尖还有女子的温度,透着仅属于躯壳之内的,类似于佛前烟火的草木香气。

寺中常见的地母真香,似乎就是这个味道。

意外地让人心安宁下来。

傅臻略怔了下。

他收回手,没再管她,稍稍挑眉,森沉的嗓音透着笑意:“郁从宽,这美人血朕已经尝过了,怎么说?”

郁从宽见此情景也怔忡不已,良久才反应过来:“这……一般来说,心头血为最佳,脖子上……”

阮阮吓得一怵。

这暴君,不会往她胸前来一口吧……

傅臻若有所思地哦了声,幽幽一笑,“脖子不行?”

郁从宽提袖擦了擦汗,也不是不行,反而是行得很。

先前傅臻喂不进药的事情,整个晋宫人人都知道,如今他愿意主动饮下美人血,郁从宽还有什么挑剔呢?

只要这些美人因他而死,谣言放出去,美人背后的家族势必愤然,到时候文武百官战队自然明朗,老百姓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唾沫星子都能将人淹死,自能令太后娘娘满意。

何况古书上交代得极为简单,直到此时,郁从宽也并不知道美人血是否有用,只能依照自己的想法,让姑娘们先泡药浴,再取心尖血混在解毒汤中喂傅臻服下。

走到这一步,面子上的章程得说得过去,才能更好地取信于人。

就说这身边的汪顺然便难缠得紧,看着圆融又怕事,却也不是好糊弄的。

郁从宽不怕厉鬼索命,他手上的这些罪孽无非是权力倾轧的产物。

死了多少人,因何而死,算在谁头上,阎王爷自有论断,不会让他一个小小太医首当其冲。

脑海中几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逝,郁从宽颔首应付了一句“也可”,正欲解释一番,却见傅臻面色又苍白几分。

一阖眼,整个人沉沉昏迷过去。

汪顺然伸着脖子唤了好几声陛下,傅臻也毫无反应,这才慌了神:“郁太医,你快瞧瞧!”

一旁的侍者忙将傅臻扶回去躺好,郁从宽替傅臻诊了脉,良久才正色道:“陛下醒来一次实在耗费心神,眼下疲乏至极才晕了过去。美人血的功效也不是立竿见影,还是要坚持日日针灸、服药方能见效。”

照例的施针、排毒血一整套流程,结束时已是深夜。

过后,郁从宽转头瞧见小太监手里还端着药,又向汪顺然道:“既然陛下不排斥美人血,日后直接让美人进殿伺候便是,当然,汤药也需时时备着,以防意外。”

汪顺然连连点头,偏头看到那姑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脖间还有一串血淋淋的牙印,担忧道:“陛下体内有毒,方才又……用了药,不知这姑娘身子可有大碍?”

汪顺然没好意思说自家陛下咬人,只说用药,听上去似乎文雅一些。

郁从宽也想到这一茬,于是搁下手里的银针,转而替阮阮把脉。

阮阮原本也没什么,平白无故被咬了一口,虽是飞来横祸,可总比剜心头血舒服些。

这会暴君自己晕了,她也松了口气,可一听到汪顺然此话,心里头又开始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