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房门吱呀一声,他以为是军医回来了,但紧接着便发觉脚步声不对——
这脚步声分明是他很熟悉的。
侧头看去,视线骤然转入阴影,不免模糊,朦胧晃动中,营房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人影迅速闪进来,将门闭在身后。
那身形亦是他十分熟悉的。
景晚月登时站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四目相对,十步之外,从昏暗中快步走来的那个高挑挺拔的人,不是穆悠又是谁?
他还穿着步兵伍长的袍服,头脸双手都露在外面,一看就是自作主张来的。
此情此景,景晚月本该惊讶而后生气,但他没有。
就连他自己也万万没有想到,确定了来人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冒出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鼻酸。
这间方才还空空荡荡的营房,明明只是多了一个人,却仿佛瞬间被填满了。
空气密密实实,不再有任何一丝空隙。
穆悠在景晚月近前站定,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从头到脚上下来回,仿佛盯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深邃的眼眸里情绪百转千回,宽阔的胸膛随着呼吸来回起伏。
仿佛一团热烈的火焰。
景晚月一反常态地任由他看,甚至毫不躲闪地回望他。
营房安静,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二人交错的呼吸、跃动的心跳,他感受到穆悠身上的温度,并从穆悠的眼神里觉出,他似乎一直想做什么。
他们站得这么近,论理穆悠无论想做什么都应当能即刻做到,但他却明显忍着。
……
“你、你为什么……”
总该说些什么,景晚月首先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嘴唇和牙齿都在打颤。
穆悠看着他,眼神执着深入,仿佛从眼里看透了内心——
“我担心你。”他认真地说。
景晚月动容,低头道:“可你来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也走不了,反而多加一个你的危险。”
“那我不管,走不了我就陪着你。”穆悠斩钉截铁地说,“反正此时看不见你,我就呆不住。”
“你……”
景晚月的内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他接受了这一切,不是因为穆悠来都来了,无法不接受,而是因为他突然间强烈地意识到,他发自内心地想要接受。
“可你不听军令,贸然来此,想过后果么?”景晚月抬眼担心地望着他。
穆悠却洒脱一笑,摆手道:“你都死生不计了,我难道还要在乎什么后果?程钺。”
他的眼神定住,紧紧地勾着景晚月的双眼:“不管你怎么样,反正我是已经自作主张,把你当做我的人来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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