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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九程笑了下没再说话,王仁忠也回他一个笑,擦肩而过的瞬间,两人全将笑容收了回去。

现实生活中的刑侦工作远没有侦探小说中写的那样神,破案需要大量的人力,不断走访核实情况,劳累且枯燥,刑侦技术还不发达的1990年情况更是如此,每得到一个新线索,都需要用大量的时间去核实验证。

到晚上去核实情况的高清武李寻同时回来汇报情况,李寻找到范正的债主,债主拿出一张张巨额欠条,范正赌博确实欠下过许多外债,债主四处找范正要钱,也找过王仁忠,这些情况均属实。

从王仁忠帮范正还了少部分钱后,债主再没找到过范正,范正平时东躲西藏,像老鼠一样,只要躲避债主,什么环境都能呆,这次范正失踪五六天,债主也找了多个地方,未找不到人,直到警方过来才知道范正死了。

李寻:“从以往因高利贷致死的案件情况来看,债主通常不会将人一刀毙命,为了让对方还钱,债主想尽办法折磨,通常是被折磨或殴打致死,范正一刀毙命,而且在背后,我觉得不像是高利贷这伙人所为。”

“范正的刀伤在背后是被人偷袭,人死了债主拿不到钱,一刀将杀死对他们来说弊大于利,应该不是债主做的。”冷九程看很像高清武,“你那边怎么样?”

“我去王仁忠所说的饭店核实了,当晚包括饭店服务员共九人在内,这九人的口供基本和王仁忠所说一致,王仁忠因为欠债的事,骂范正一顿就让他走了,范正在王仁忠团伙地位不算高,没人出去送他,也没人知道他的去向。”高清武偷偷看冷九程一眼,“两条线都断了……接下来怎么办?”

“王仁忠想杀人,不一定亲自动手,手下那些人随便安排一个,都愿意帮他做事,还是要盯着他们细查,”冷九程拿出烟,分给李寻和高清,“范正可能和迟鑫蕊的案子有关,并不容易查,这些天都累了,今天早点回去休息。”

冷九程刚到家,丁崇变进来,“冷哥,迟鑫蕊的案子查得怎么样?”

自从丁崇上高三,有些天没出现在冷九程家,每次冷九程下班回来,都见丁崇在房间奋笔疾书,这次竟因为迟鑫蕊的案子放弃学习时间,丁崇跟迟新蕊不熟,来问案子,不过是想知道跟陈灵那伙人是否有关,想到上一世丁崇和陈灵之间的事,冷九程心底涌出一股没有来的烦躁,他没急着回答丁崇,反问道:“对陈灵的事这么关心?”

丁崇被问得一愣,倒不是关心陈灵,最近白刃辍学,早晚上学不再跟他在一起走,其他人也很少来找他,曾经形影不离的五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起,变成他一个人,那些关于朋友的美好记忆仍然在脑中,不愿意相信记忆再次出现偏差,他迫切想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否会做那样的事,“白刃退学了,我不相信他们会杀人,所以想知道结果。”

冷九程忘记了一些丁崇的事,从2021年带来浓浓恨意也逐渐消散在琐碎的日常中,过去的丁崇已经不重要,眼前这个没做警察,没被判警队,还在为朋友担忧的少年才是真实的,他不由地抬起手在丁崇头顶摸了摸,“案子有些复杂,暂时还没有明确线索。”

突出其来的亲昵使丁崇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躲开了冷九程的掌心,喃喃道:“我又不是小孩”

冷九程抽出一根烟捏在指间没点火,不以为然道:&ot;谁说17岁也是孩子的?&ot;

丁崇:“”

那时冷九程见他跟见仇人一样,为能贴近关系,说了不少胡言乱语,没想到冷九程记得那些话,“我就快成年你不能再拿我当小孩”

冷九程抬头直视丁崇,意味不明道:“成年?”

那清冷的眸光使丁崇心跳加速,他慌忙地扭头避开冷九程视线,急切问道:“王仁忠查了吗?”

丁崇对王仁忠的熟悉程度比警方深,或许从他这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冷九程问:“你能确定陈灵对你说的话百分百是真的?”

“感觉不像说谎。”

“可案发当晚王仁忠和手下在饭店吃饭到凌晨,下半夜去了歌舞厅,全程都有人证明,他没时间杀人。”

“王仁忠不会亲自动手,他的手下查了吗?”

“查到一个可疑的,但是已经死了,死亡时间跟迟鑫蕊同一天。”

丁崇抓了抓头发,“怎么这样,不是王仁忠,还有谁会对迟鑫蕊动手?”

冷九程把指间的烟叼在嘴边点上火,“王仁忠想阻止迟瑞为难陈家人的方法有很多,没必要杀迟瑞的女儿,这事对他来说弊大于利,明天我找迟瑞问问,便知王仁忠究竟有没有掺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