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
我听到男人骂街,以为听错了,他不像会骂街的人,但是阿丰像,四季广场的传奇人物阿丰应该不止会骂街,还会打人,会和黑社会谈判,雷厉风行,活得像一道闪电,一团烈火。
我看一看男人,男人也看我,又骂了两句三字经,神色柔和。
我说:“我问阿中,我说,你们三少爷有没有带过别人回家啊?阿中说,没有。
“那你还觉得像斑马?”
“像啊,不是和你说了吗,融市的动物园只有一匹斑马,”我抓鼻尖,抽烟,吞云吐雾,“操,大象都有两只。”
“两头……”
“两匹?”
“那是马,驴,骡子。”男人问我,“那把七星剑还有人会舞吗?”
我说:“舞来干吗?驱邪?
男人轻声笑,说了声:“也对。”
我跟着笑,我想到一个好笑的场景,西装笔挺的s舞七星剑。他长得太现代了。我想到一个更好笑的场景。s的爸爸,穿着喇叭裤,花衬衫,尖头皮鞋舞剑。太诡异了,简直就是一出无厘头电影。
男人问我:“你想到什么这么好笑。”
我说:“我想到你在茶园里采茶,包着头巾,你有去过茶园采茶吧?”
男人瞄了我一眼,我笑得更起劲,男人说:“你想象里,我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你看过的照片里的样子。”
我想了想,我看过的阿丰的照片里,他烫了头,头发黑云似的盖在他额头上,他穿蓝色衬衣,衬衣塞在裤子里,衬衣的衣领很尖,扣子开了两颗。s说,这是沙龙照,做过阿丰的唱片封面的。
我想象那样的阿丰站在茶园里,像什么?不像生活的片段,像琼瑶电视剧。我喷了口烟,看看男人,我想象这样的阿丰站在茶园里,也不像生活的片段,像电影的尾声,一个垂垂老矣的角色在青蓝的天色里和雾一起化进了晨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