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于斐的胸口蹭了蹭,对方低沉地哼了一声,摸索地揉他的后脑勺,把下巴贴在他的发顶上,发出倦怠的鼾声。

乐时微微挣了挣,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像是烧起来似的,一抽一抽地发疼,

“唔……乐乐。”于斐感觉到了他的挣动,哑着嗓呼唤他的名字,不清不楚,声音发着陷于酣眠与初醒边缘的柔软,他收紧了拢着乐时肩膀的手,鼻尖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耳朵,温热的吐息和呢喃一起,黏黏糊糊地沾在乐时耳边:“别走……别走。”

乐时怔忪一阵,伸手摸摸于斐的后颈,他被抱得有点儿汗热,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一动就要亲到于斐的脸。

有脚步在屋子的门口来回移动,发出刻意放轻的嗒嗒声,乐时这才从迷茫的天旋地转里回过神,妈妈醒了,他这是在家里,和于斐亲昵缠绵地相拥而眠,像每对交颈的爱人一样。

乐时带着清醒的迟钝,心跳得越来越快,他费力地把于斐搂在肩膀和垫在后颈的手挪开,腰酸腿软地坐起身,检查身上的痕迹,昨晚疯归疯,没留下太多痕迹,于斐只是按照习惯咬他的后颈,那地方突突地跳,还有点发热。

于斐嘟嘟哝哝,话里蕴藏着一捧朦胧的委屈:“你别走……对不起……我不会再……”

乐时没听清楚,好奇地凑近,在初亮的天光里,他看见于斐的嘴唇轻轻翕动着,说着不安的梦呓,乐时忍不住伸出手,把他睡乱的额发拨开,指尖感受到些微潮湿的汗意。

“我不会再……惹你不高兴了……不要走。别走……”

像个丢了糖果和玩具的孩子,甚至深深地抽了一口气,乐时心底涌上酸软的热流,他摸摸于斐的脸颊,又热又烫,乐时低头亲他的嘴唇和眼睛,小声说:“我不走。”

于斐好像受到惊扰,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似乎被一场噩梦惊醒。看见乐时在闭着眼低头亲他,他目眶发热,心中震动,梦中的分离好像触手可及,梦外的亲近又似乎近在咫尺,他几乎分辨不出真假虚实,只闷闷地呻吟几声,伸手勾紧了乐时的脖颈,回应他的亲吻。

初醒的力度没头没脑地大,牙齿发出磕碰的声音,他急于夺回主动,又像急于求证真实,不知不觉把乐时压在身下,亲得他喘不过气地不停挣扎才够。

乐时推他的胸口,掰扯他的手,狠蹬他一脚,没想到自身难保,滚身就要掉下小床,于斐赶紧扑过去捞他的腰,床铺发出了不小的声响,脚步在门外停止,两个人如梦方醒,异口同声说了一句:“不要紧。”

相视一眼,他们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放开了扭打的姿势,乐时扣上睡衣被蹭开的扣子,笑着说:“于斐,你真的是有病。”

下床的时候他哼了一声,于斐在后面拖住他的腰,以额头拱他的后背,不让他走,乐时回头狠揉他的脑袋,说:“别闹了。我腰很疼。”

于斐被揉得头发蓬乱,不断地躲避着乐时的手,发出闷声闷气的笑,他说:“我做梦了。”

乐时垂眼看他,眼色温柔:“梦见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