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时几乎立刻开始后悔他所说的话,那些刺准确地扎进了眼前人的心中,并且迅速向自己反噬。

乐时站起身,深深吸进一口气,垂目低头,慢慢说:“是我做得不对,辜负了你们这些年的栽培,没有得到你们的爱的资格。但是,爸爸,妈妈,”他抬头凝目,注视着流泪的母亲,喘着粗气的父亲,“我有我想走的路,也有我想决定的人生,无论如何,我都已经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不会退赛的。”

“对不起。”

母亲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要上前来抱抱他,可父亲抓住了她的手腕,大步流星地打开门,他的声音不大,但清晰、震撼、摄人心魄:“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孩子。”

乐时站在原地,日光灯雪白的光线笼罩着他,将父母离开的身影缓慢拉长、变形。

他像个局外人,张大一双诧异的眼睛,看着孤身一人的自己站在光里,亲爱的人拉开一扇门,毅然决然地离他而去,无数深重的阴影随之投**来。但他应该道歉,他想起“不好的东西”,那些倏忽而逝的恶评带着回声在他的脑海里翻覆——他应该向所有人道歉,不是为了忏悔,是为了保护。

“没有过上你们希望的人生,真的对不起。”

另一头,时近中午,《锦衣行》的练习室内发出一阵欢呼。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结束练习的万幸扒拉着窗缝,朝里注意声音的源头。

他正探头探脑地看着,后背猝不及防一重,一双手臂灵活用力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万幸哎哟叫了一声,只觉得又有一双腿像泥鳅一样环住他的腰,他这下知道是谁了,嘎嘎大笑着去扶对方的腿弯,任风风三两下轻车熟路挂他身上,占据着制高点向教室里望,一边说:“是在选C呢,于斐和周望屿二选一!”

任风风毫不犹豫:“我选于斐!是那个圆了我拐主唱唱抒情rap的大好人!”

万幸掐一把任风风的大腿,说:“请有一说一,认真分析,不准假公济私。任风风好重啊,能不能下来。”

任风风挤眉弄眼:“就不!”

任风风想了会儿,又说:“另一个问题嘛,这还不简单,人于斐好说歹说是HP的正式练习生,以前拿天才剧本的!你以为人家只会唱歌么,大错特错。据我观察,跳舞也十分了得,至少能当团里ACE。舟舟虽然在节目里恶补了几个月舞蹈,但看火候还是差了这么一丢丢,无奈大家最喜欢这样从无到有的养成系人设啦,加上公司滤镜,天生优越,天生优越,8敢说,8敢说。”

“一本正经说了半天没个准信,所以C到底是谁的?”

“这不里头正在争嘛,拭目以待,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