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下一次失误了的话,你怎么办呢?队伍怎么办呢?”
没有人敢说舞台绝对不会出现失误,何况是合音时候的明显错误,虽说不至于破音,但却带着神经质的突兀。阚君桓替他悬着一颗心,他并不清楚乐时的心理素质如何,但初出茅庐的练习生,又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呢?
室内一静,只剩下或急促、或平匀的呼吸声音。而打破这一静寂的,是乐时淡定而诚挚的回答,冷静、镇静,仿佛不是第一次经历:
“没有下一次失误。我不会拖累大家的。”
阚君桓微微张大眼睛,眉毛轻挑,摄像亦是面露讶色,这位仍旧年轻的练习生,毫不犹豫地将他自己逼进了死路。这样的答复无疑极其凌厉,毫无回寰商榷的余地,是像一把冰冷的剑一样的性格,即便是刚而易折,或是锐不可当,于乐时仍然是一个未知数。
阚君桓忽然发觉,走到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这样孤注一掷的勇气。
“无论是怎样的结果,我们首先是一个队伍。无论结果如何,都会全力以赴。”
于斐的声音,坚定可靠,充满信任。
阚君桓一怔,旋即露出了宽慰的笑容。
他还真的成长了。短短的时间里,于斐像雨后节节拔高的竹子,要正直俊拔地直刺头顶那片怪异的天空,尽管阚君桓仍旧不知道当时赞成他离去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但他至少比自己先看清繁盛背后的困境,并且试图进行反抗。
尽管那理由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支持的更是少而又少。
访谈又按部就班地向其他人问了练习与编曲的问题,各有主张,各有亮点,这组实力与才华俱佳,成员虽说并非人人跻身出道位的人气高涨,但却都存在记忆点,在楚湘东事件的处理上更是怒刷一回存在感,风评上升。
如果没有太大问题,这次舞台,会成为他们向前长行,或是屈居人后的重要转折。
摄制组离开之后,阚君桓又一闪身,偷偷溜回房间里去。
那头正在小声地交头接耳,隐约听得见是一些安慰的话,察觉到他的接近,江河先转过脸来,微微笑着问了一句:“请问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阚君桓眨一眨眼睛,摘下口罩,他舒了一口气,轻声说:“江老师,好久不见了。”
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