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西京龇牙咧嘴地问他:“好端端的,你咋个想得要让他吃、饭?”他将那个“饭”字咬得很重。

肖澜央:“他气色看起来不大好,我就想……”

马西京打断他道:“他气色就没好过,想啥想,别想。”

肖澜央笑眯眯朝他靠近两步:“那回去路上,要是他喊饿怎么办?”

猛男落泪,整齐划一地吞咽下唾液。

“其实也不确定他到底是饿还是不饿,不过就这个状态,肯定需要找点什么来滋补。”肖澜央故作忧虑,视线在四个人之间来回游荡。

纯粹是在故意吓唬马西京他们,语速都放慢了:“万一,万一他要是忍不住自己找补品,万一呢?你们说我能拦得住吗?”

马西京嘴皮子一张一合,叭叭道:“谁能有你补啊,他要真是身子虚,给他嗦一嘴不就完事了吗?”

肖澜央听罢作愣,回忆再三,无论怎么想,都是他在逮着姚迟给自己当补品。

摸不清楚到底是自己理解有误,还是有什么其它门路。

谨慎起见,肖澜央又试着稍微透露出点儿内情,再深入打听:“也不是……没嗦过,受益方是我,他倒贴成本。”

马西京“哦”了一声,歇顿片刻。

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他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他那是想害你!是尸气,在渡尸气给你呐!”

肖澜央怀疑道:“不应当,事后我没有出现过不良反应。”

马西京乐了,凑过来跟他好好盘算一通:“八成是不清楚你这孙子的能耐,你再好好想想,琢磨琢磨,第一次他给你渡气后他是什么反应?”

那天姚迟在与他亲吻过后,看他的眼神是挺奇怪的。

再然后,貌似像找到了新奇的玩具。

肖澜央敛眸细思,笑意渐渐淡化。

马西京将他的神色转变收入眼底:“你品,你细品!”

他用指头照着肖澜央的脑门狠戳了几下,“留点儿心眼啊小老弟,顾好你自己,千万别把他当成什么宝贝给供上了。”

那张清雅俊逸的容颜弄丢了虚浮在表面寥寥数笔的清浅笑意,没了假面的遮掩,糅杂在骨子里头的郁沉因而暴露在外,与话题里的那人竟有了几分神似。

“我就给你透个底。”马西京呼出长长一段气,难得正色,严肃道:“有些东西生来就是祸殃,沾上边儿就没好下场,愿意花心思保你命的人,多!但这其中绝对没有姚迟。你知道他是什么吗?你连他是什么都不晓得。”

肖澜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记得进门前,怀揣着不明的情绪在门外踌躇许久,体内的郁攸更加凶猛澎湃。

细细想过,马西京的话不无道理,但又不是完全对得上,说不出是哪里有违和感。

他擅长揣摩他人心事,可又最讨厌在揣测一个人内心的事情上花费过多心思。

人心复杂,反复无常。

那妖怪呢?

随着日落西山,天色渐暗,黑夜拉开帷幕。

睡眠中度过大半个白日的人总算是再度迎来苏醒,客房中光线昏暗不明,唯有浴室里的灯是亮的。

透过雾蒙蒙的毛玻璃渗透出的光晕蔓延到窗边时,几乎已经完全丧失掉了照明性。

肖澜央坐在茶桌边,一条胳膊搭在窗台上,手掌支在颌下,凝望远处。

正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下,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格外晦暗,身体几乎被黑暗吞没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