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俞勉强理清楚记忆,在混乱的房间中间站了一会儿,开始着手收拾,收拾战场也收拾自己。大开窗户让酒腥味散去,他整理了一圈再进浴室。镜子里的人看上去极度陌生,倒不是觉得自己又做了出格的事情,那张脸上写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放肆后的释然。
浴室黄澄澄的光让他走神,后背沾上水后开始隐隐作痛。他对着镜子看才发现背上多出了几道细长红痕,和童年留下的旧疤叠在一起。发/情的猫是会抓人的。周南俞穿好衣服,电脑打开又合上,被他带到隔壁,他还想去看看那只猫。
有些事情发生前后人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周南俞再看墙上挂着的画,椅背上搭着的卫衣牛仔裤,桌上散乱的数据线耳机和游戏手柄,它们于昏暗中也呈现了一种鲜明的可爱。
周南俞从不在有着他人浓厚气息的私人领域工作,而眼下他靠上床沿对着键盘敲敲打打,不为别的。
他只是觉得猫醒来的时候他应该要在他身边。
他的猫。他的。
完全拥有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思莱睁开眼睛的时候房间还是暗的,不知道几点,他有种一觉睡了一天的错觉。不想动也没力气动,他听了一会儿键盘的声音,伸手去拉身边人的胳膊。
温热的皮肤相贴,一瞬间又让人想起昨夜的颤栗。
“我饿了。”
“想吃什么?”
“想吃什么你都能给我弄来吗?”
一只手落在他的头顶,揉了揉头发再抚上脸颊。
“你先说啊。”
怎么感觉……周南俞的声音听起来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思莱的手指不老实地钻进对方的衣摆里,摸向他后背那根凸起的脊柱。
“我想吃你。”
他小声道。
“你给我吃吗?”
思莱很清楚这种时候周南俞对他的纵容基本上是没有边界的,他哼哼唧唧黏黏糊糊地凑上去,不安分的嘴唇和指尖四处点火,很快对方就败下阵来。
纵/欲过度啊。他迷迷糊糊地检讨了三秒钟,只能说对方昨晚收着劲了,导致他现在还有精力使坏。
到最后不知道是累的饿的还是快感过盛,世界颠倒,摇晃,空气变成海水,他们悬浮在中央。
思莱看见了远在威尼斯阁楼墙壁上的那幅画。
如果他是塞壬,那周南俞就是被他骗走身心的水手。可是世界上会有周南俞这么英俊这么温柔的水手吗?
而他终究不是塞壬,因为塞壬不一定爱水手。
但他一定爱周南俞。
思莱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眼瞳中央的黑几乎快将他吞噬——
可是我还没有说过我爱你。
思莱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他想要说……
周南俞压下去,以吻封住了他的嘴唇。
他以为他只是想要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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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周南俞忍无可忍。他打电话叫外卖,把缠着他不放的人抱到浴缸里,然后头重脚轻地收拾战场,第二次。
等两人略显狼狈地分完鱼片粥和果切,周南俞接了几通视频,思莱继续瘫在沙发上不愿起来,整个人仿佛软成一滩烂泥。他要做一段时间只会玩手机的废物,等男朋友忙完再把人拐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