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的情绪始终是冷静的,即使在面对陈淮时。
方法合适、合理地控制自己的喜欢,对于攻陷陈淮这件事,他一直有自己的信心,只是没有料到陈淮会和他谈及这些。
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什么。
在陈淮的揉搓下,他的发型变得有些乱,双眼像被大雨清洗过的湖面,所有的情绪都是真实无比地,真诚地,他似乎,在企图小心地触摸傅修的内心。
傅修的心脏和眼神软下来,他掀起嘴唇,“我就当,你是在劝导我。”
“谢谢。”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陈淮眼神清澈,如他所言,他是个混蛋,但也是个光明磊落、心地善良的混蛋,傅修心思深沉,眼神如同深井,此刻也泛出一点意外且喜悦的光来。
两人对视之间,陈淮像被针刺一般收回了视线,抓了抓头发,其实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只得从地面站了起来,随便扯了个谎,“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喝的。”
天色渐亮,附近都是碎石,当然找不到现成的水,只有一些零散的老树上的一些露珠,在半黑的天际下莹莹发亮。
陈淮小时候皮,爬树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他从下至上看,往身上摸了摸,找到一个装口香糖的铁皮盒子。
不过此刻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
他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
应该会对他起到一点安慰作用?
陈淮兀自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何等地善心,为了让人不失去活下去的信心,都豁出去了。
*
徐磊的脑袋上流下豆大的汗珠,手里提了手电筒,拼了命地往上爬。
前面是一声不吭的陈嘉让,动作比他还快。
“小磊,你休息下吧,这都半夜了,这...”说话的是徐磊的男友,他的情况并不比徐磊好多少,浑身被汗浸湿,衣服上都是被树枝勾坏的痕迹。
“你去休息,我得先找到他。”细看,徐磊熬了大半夜,红血丝布满了眼眶。
突然,他站在原地抬起手一个劲儿地打自己,徐磊的男友吓坏了,赶紧抱住他制止,“怎么了?小磊,你冷静一些...”
“都是我,我劝他来,都是我...”徐磊自责极了,“陈淮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他妈怎么活...”
说着,前面的陈嘉让停下来,闷不吭声地又回到徐磊面前。
陈嘉让和陈淮不一样,她的脾气硬,沉默寡言,黑色的衣服上都是灰渍,“哭有什么用?”
徐磊一怔,又听得她喊道:“陈淮又没死,哭什么?”
喊完,陈嘉让的眼眶立刻红了一圈,并不再做停顿,将背包往肩膀上一勒,抬脚钻进了岔道的密林之中,背影格外萧瑟和坚定。
徐磊的男友在旁边愣了片刻,待陈嘉让走后才反应过来,他指着陈嘉让,不满道:“小磊把陈淮当兄弟!你还是他妹妹,有意思吗你?”
陈嘉让径直向前,像没听见似的没做任何反应。
徐磊拉住男友,抹了把脸,“别说了。”
*
陈淮是高兴地跑回去的。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装着露水的铁皮盒子,另外还有一捆藤条别在腰间。
“傅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