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太过冷冽, 连身后跟着保镖,也没敢抬头看他的脸色。

肖凌心里想要是等会裴应声见着那些视频还能这么淡定, 他由衷地敬裴应声一句‘渣男’。

黑暗的环境里,只有面前的几个显示屏还亮着,投射在男人阴翳的侧脸上,越发显得他冰冷不近人情。

监控器通常情况下会保留三十天, 所以从江安遇来到这里直到他走, 除了看不太清人脸以外,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被恢复的一清二楚。

但江安遇的活动范围有限, 这些被删除的监控里,主要恢复的就是‘104’宿舍、餐厅以及他经常去的那家禁闭室。

京郊的夜晚太冷,床上那么薄的一床被子搭在他身上,下面压着的人还是冻得直哆嗦,一边搓搓手,一边捂在小猫身上,给它取暖。

裴应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心里甚至有一丝被愚弄后变态的畅快。

他甚至想,在吃穿用度上,他从没有苛待过这小朋友,怎么就跟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一样,非要自己出来吃苦受罪。

不在家里好好做着他的小少爷,脾气执拗地把自己作到现在的处境,到最后吃了这么多苦,不还是要他裴应声大张旗鼓地把人接回来。

然而这情绪也只持续了短短一秒钟。

因为他亲眼看到他的小青年被几个人合力绑在那张冰冷的铁床上,然后三四个人手里攥着针头,甚至扯着他的头发,问他:

还要不要喜欢男人。

你喜欢的男人叫什么名字。

床上的青年明明四肢都被紧紧捆着,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蜷缩着自己的身体,手腕处,脚腕处都被黑色的皮带勒出紫红的颜色。

裴应声最了解他,这是他害怕了。要是裴应声这会在他面前,他应该会紧紧攥着他的衣服,然后小声地哭:‘小叔,疼’。

心口猝不及防地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