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的人使劲摁着江安遇的脑袋,扯疼他的头发,甚至有十几根穿插在他的指缝里,继而落在地上。

裴应声眉头一点点蹙起来,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一撮细软的微卷着的头发,忍不住想起上次在他办公室里,青年被他扯掉的那几根沾血的头发,现在还完好地躺在抽屉里。

拽掉一两根他都心疼,更何况是那一撮。

“我,不喜,欢,男人!”

“不喜欢,谁!”

青年隐忍的声音从屏幕里一点点溢出来,裴应声瞳孔骤缩,心口也跟着一疼,但也只有片刻。

他的阿遇一向聪明,这个时候说不喜欢他,也是应该的。

紧攥着的手缓缓松开,手心浸出的冷汗也跟着消失殆尽。

没人比他更了解江安遇,阿遇从小就养在他身边,怎么可能离得开他。

可是他也忘了,江安遇这十年里,和他在一起的时间,真正发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两个人腻歪在一起的那几晚,林林总总统共也没有一年。

江安遇是离不开他,可他无时无刻,都在离开江安遇。

裴应声身上的气氛越发冷冽,连周边的空气也渲染着生人勿进的氛围。边上的肖凌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是又往角落里站了站。

屏幕里的青年终于忍不住折磨,一口咬在给他扎针的人手上。

那人吃痛,一把甩开江安遇的嘴,扯着他的头发狠狠磕在被禁锢的铁床板上,床上的青年跟着那一声沉响,疼地喊了出来。

裴应声跟着心口一沉,下意识伸出双手,想摸一摸青年被磕疼的脑袋。

“谁让你这么弄他,死了怎么办,别让他喊了!”

“妈的,这孙子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