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月影婆娑,透过窗纸落在佛堂内的青砖上。
月宁听见有轻微动静,她睁开眼,看见燃着的灯烛晃了晃,又恢复如常,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猫儿在檐上行走。
她坐起来,压出红印的小脸有些惊疑。
“衍哥哥?”
她试探着小声叫道,却没听到任何回音。
寂静的佛堂,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月宁垂眸打量了下衣裳,微微整理好后,便又弯身朝着帘帐外道:“是谁?”
她只是隐约觉得有人,可窗外风声乍起,吹得玉兰嗦嗦作响,不见半个人影,正当她以为是自己多想之时,忽听头上传来瓦片挪动的声音。
不过片刻,便有一道轻盈的影子落了下来。
她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心跳咚咚咚如同擂鼓一般,惊慌恐惧让她整个人绷的紧紧地,攥住帘帐的手一动不动。
烛火噼啪一声,紧接着便恢复骇人的死寂。
月宁倒吸了口气,终是颤着手,缓缓掀开帘帐。
正中对上那沉暗阴晦的眸光,她抠着掌心,只觉得脑中嗡嗡乱响。
裴淮冷着眼神,手里拎着一壶酒,就站在廊柱下,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他灌了口酒,随后目不斜视的直直往塌前走去。
每一步脚步声,都像狠狠砸在月宁胸口,她攥着小手,惊惶不安的看着他越来越逼近的身影,如同庞然大物瞬间将自己笼在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