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嗯了声。
“纵是她无礼,也有许多法子可以出气,何必用如此惨烈的方式,你你简直”月宁微微喘息,眼光愈发恐惧:“你让我害怕。”
裴淮捏着拇指上的扳指,侧着眸眼嗤了声:“她伤你,又惊着我的孩子,死都不为过,我哪里惨烈,哪里就值得让你害怕了。”
说罢,他伸手拂过颈间的血痕,轻声细语道:“我又不会杀你,怕甚?”
夜里,裴淮留在别院。
沐浴完上床,发现月宁已经睡了,倒不是装睡,瞧着像是累了,鼻底发出轻微的猫儿一样的鼾声。
她背朝内,乌发散开扑在枕上,秀气的长睫像蝶翼,补了好几日,终不见她长肉。
裴淮本想捏捏她的腮,可怕吵醒,又默默躺回去。
伸手,环过她腰,掌腹贴在她小腹处。
什么都感受不到,却又什么都能感受得到。
今日见她跟业哥儿相处极好,他心中颇是感怀,前些日子问过大夫,只说她胎像表征良好,内里有些不足,让每日注意看护,月份小了些,旁的倒看不出别的。
他捻着月宁的发丝,眉眼间沉下阴影。
灌药的人自然不会是宋星阑,他再狠,也不会伤及月宁身体,毕竟前世,即便知道月宁跟裴景成过婚,宋星阑还是决意娶她。
想到宋星阑,裴淮眸中闪过几分冷鸷,送月宁上船那夜,他断了宋星阑的左臂,文弱书生在他面前,忍着疼连哼都不哼。
怕是直到今日,他都得吊着胳膊做公务。
清晨下了雨,泥土的腥气让月宁喉咙上涌,她翻身去找床沿,却没提防裴淮没走,一下按着他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