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句话是一点都没错。
在付云归去西域,晏久初尚未嫁进王府的这段日子里,临安王府只有两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一个是大长公主,一个是留宋。
留宋是天成四年的中秋嫁进王府的,比晏久初整整早了两年。
她和付照成亲的事,在京城一时也掀起过不小的波澜。有人羡慕她好命,就因为被付照看上,就能一跃从罪臣之女变成王府二夫人,不仅家里翻案,连带着自己也成了福嘉郡主的义女,可谓是乘风破浪,逆风翻案;可也有人暗地里等着看她的笑话,那样的家世进了临安王府的大门,日后还不知大长公主会如何待她呢,这婚事究竟是福窝还是烂坑,可还有的瞧。
晏久初最开始听到这些言论的时候,是在昭玉小郡主的生日宴上,彼时距离两人成亲只剩不到半个月,几个年轻姑娘抱团,说着一些不入流的话,脏耳朵。
她本想替留宋说两句,不想那昭玉小郡主倒是比她先沉不住气,气鼓鼓道:“你们再这样说话的话,我就不要你们到我家来玩了!留宋姐姐马上就是我的表嫂了,你们背后居然这样议论我的表嫂,我要去告诉清之哥哥,让他来处置你们!”
众人背后议论留宋是一回事,一听到付照的名讳又是另一回事。
再怎么着,那都是临安王府的二公子,皇上面前的红人,叫他知道这些,怕是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于是她们纷纷围到昭玉小郡主身边,不停地说好话,说自己错了,请她嘴下留情,万不可将此事捅到那临安王府二公子跟前。
昭玉哼哼唧唧,并没有打算这般轻易地原谅她们。
人群中有机灵的,注意到晏久初,便拢着她道:“乐寿县主也是临安王府的媳妇儿,也是郡主您日后的表嫂呢,烦请县主为我等说说话,我们实在不是有意要提起您那位妯娌,实在只是日常玩笑罢了。”
这是晏敏初平日里交好的一位姑娘,晏久初认得,怕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是借着晏敏初的面子,想要她给她们说好话呢。
晏久初了然,却并未如她的意,“玩笑也得有个度,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孙姑娘也是定了亲的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你们方才说的话,已经不是简简单单地取笑留家姑娘,而是将大长公主和福嘉郡主也连带了进去。既讽刺了福嘉郡主的身份还不配同临安王府结亲,又在暗道大长公主这个做婆婆的,会刁难儿媳妇。”
“乐寿县主慎言,我等从未有诋毁福嘉郡主和大长公主的意思!”
“有没有这个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传到福嘉郡主和大长公主的耳朵里,她们二人会如何想。”晏久初目光扫过这一群世家贵女,“既知道有些话不该说,早就该管好自己的嘴巴,事后知道错了,再拼命找补救的方法又有何用?各位日后也都是要嫁人的人,娘亲和婆家的命,可能就挂在你们这一张嘴上呢。”
“你!”
忠义侯府的出身并非是这里最尊贵的,被教训的这群人当中自然有对晏久初不满的,可奈何她有个顶尊贵的婆家,大长公主对她的喜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大家再想怼她,也不得不忍住。
后来,这事过去没几天,留宋便带着东西上她家拜访了。
“我听说你前几日帮我说话了。”她满眼感激,低头微笑的时候面上却有不少无奈和心酸,“这京中还甚少有你这样身份的人愿意替我说话的。”
一般的世家贵女,对于这等事情都是持鄙夷的态度,毕竟在她们看来,付照和留宋算是先私自定的终身,再逼大长公主不得不同意的这门亲事,不合规矩,不合礼制。
可晏久初是现代人,这种事情在她看来不就是正常谈个恋爱么,有什么好谴责的?
所以她宽慰留宋,“没事,她们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顺手替你教训教训,你就算是自己听到了那些,也别往心里去,只当是嫉妒就好了。”
“嫉妒?”
“是啊,你马上就要跟付照成亲了诶!他多优秀啊,长的好看,一表人才,出身又好,还得皇上器重,她们就是嫉妒你,觉得自己出身高,嫁的人却还没有你嫁的好,一时心里不平衡,这才看不惯呢,你别往心里去。”
她破涕为笑,“嫂嫂惯会安慰人。”
即便是晏久初要比她晚进门,留宋却已经习惯这样称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