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番外一:春日游

付云归随周攸平带队从京城出发去往西域,是四月底的事情,彼时他的伤已经修养的差不多,只要不做太剧烈的动作,就基本跟平常无异了。

晏久初跟他在三月中旬定了亲,两人的关系照如今的情形来看,该叫未婚夫妻。

临行前几日,晏久初被他叫到王府,美其名曰请她帮忙收拾东西。

天晓得付云归自己是个多么仔细的人,哪里还需要她来帮忙收拾什么东西,晏久初觉得他在没事找事,但也装模作样,帮他把行李包裹都翻了一遍。

“就这么些东西吗?”

她翻来翻去发现压根就没几样东西,必要的衣裳,厚氅,鞋子,御寒的,防风沙的,还有书本,图纸,信函……几乎就没了。

“其他东西军队里都有,出远门带太多东西不方便。”付云归同她解释。

“那你还要我帮你收拾什么?”晏久初稀奇,该带的他都带了,剩下的,他难道想把她也打包带走吗?

“想把阿九也打包带走。”

付云归轻轻舒着气,从后将她圈进怀里。

好嘛,真就已经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

晏久初见他屋门早不知何时关上了,知晓这可能是要干坏事的节奏,便想悄悄不着痕迹地带他转移注意力。

“带我走呢,你是带不走的,但是我有个东西可以让你带走。”

“嗯?”

“喏。”晏久初转身,将藏在袖中的荷包掏出来放进他手心,“我不太会做,都是跟敏敏和嫂嫂她们边学边做的,这可比读书难多了,你就将就带着吧。”

对付云归来说,这属实是意外之喜了。

他看了看荷包的绣面,是经典的二尾锦鲤游戏图,绣面上针脚有纰漏的地方不算少,但在他眼里看来,却远胜于那些女红好手们做的精致东西。

他捏了捏荷包,好奇拆开,看了眼里头,“怎么还有两枚铜钱?”

“这是我先前收的压岁钱,他们说,西域那边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每晚将荷包放在枕头底下,能辟邪。”

其实情况晏久初是知道的,西域说近了不就是新疆那边嘛,她一个现代人,自然是晓得的。可是当初听了晏敏初和夏侯茵的话,她不知怎的,还是有些迷信,鬼使神差地就将东西给塞进去了。

“我难得做一个呢,你好好带着。”晏久初将荷包别在他的腰带上,又拉着他去翻看那些西域的图纸。

折了好几折的大幅图纸被她摊开在书桌上,她拿了支狼毫,没有蘸墨水,虚虚在上头纵横演示着,凭借自己从前多年学习地理知识的经验,将能告诉他的地形地势民风民俗等问题都悉数告知。

这里毕竟是古代,知识的获取条件有限,付云归有这么几张地图,已经是许多边塞将士费尽心血的结果,可是他发现,这一切在晏久初眼里,似乎都显得如此轻松。

他自然而然地想起那次,西南王派刺客进京,他奉命去抓捕,结果晏久初居然能轻松地猜中他所有布局。

她的聪明让他忌惮,为了避免再次伤害到她,他对她用了药,当时勉勉强强套出一些话,可也只是一些胡话。

什么做了很长的预知梦,那些事情都是梦里出现过的,梦里还有好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甚至差点连他亵裤的颜色都说出来了。

他当时便觉怪异,可是那晚更怪异的,是晏久初突然莫名其妙亲了他一口。

切切实实的,唇贴着唇,亲咬了。

他在先帝的眼皮子底下,克制了十几年,对与姑娘相处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是提不起一点兴趣来,可是那晚晏久初亲了他,叫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难忘那个滋味,甚至于很多次在梦里都会梦见她。

那彻底乱了他的心神。

也叫他一时忘记了,这个小姑娘究竟聪明到多离谱。

如今再看她对着这幅地形图侃侃而谈的样子,付云归觉得,自己是时候该盘问盘问。

他从晏久初手里夺过狼毫,挂回到笔架上,卷起那张图扔到一边,将晏久初整个托起坐在桌子上。

整个过程快到措不及防。

晏久初上一秒还觉自己是个了不得的军事学家,指南道北,纵横谋划,下一秒似乎就成了霸道总裁的小娇妻,被人强硬地挤进腿间,锢住腰身。

她卡了词,双腿悬空挂在桌子上,脑袋堪堪才到付云归胸膛,缓了一会儿才抓着他腰带问:“怎么了?我还没说完呢。”

“你是哪里知道的这些?”

除了男女之间的最后一步,付云归自觉跟她已经没有什么不好坦诚相待的了,问话也不再遮遮掩掩,而是单刀直入。

“啊?”晏久初该装傻时就装傻,“我没有跟你说过吗?我当初做过一个梦……”

“什么梦,既能梦到西域边疆,又能梦到西南王的刺客,还能梦到我亵裤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