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哥哥说,他身子躺了半个月,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他来之前,是请示过大长公主和临安王的,他们同意了,所以……”
所以,没人能阻止他跪下了。
“可是他要跪了做什么?他欠我们家的已经还清了,他救了娘亲,我们两家早就两清了!”晏久初着急道。
“五姐姐你不明白吗?”晏敏初抖着小身子,“世子哥哥说,他想求娶你,想让伯父伯母同意把你嫁给他。”
前面该还的都已经两清了,如今下跪,只为求娶她。
“就不该那么快答应他的,他又开始胡作非为了。”晏久初揩去眼角的泪,“不是说好了等春闱结束,等八月中秋临安王回来再说吗?他们家现在是在做什么啊!”
“五姐姐,那现在怎么办啊?听下人们说,世子哥哥已经跪了好久了,他说,只有伯母答应把你嫁给他,他才会起来,伯父不在,伯母听了这话气的不行,根本没有理他。”
“不成,不能再让他跪了,他刚病好,这天气还凉,万一跪出个什么好歹来,不仅他受罪,咱们家也得完蛋。敏敏,你悄悄地去外头,让人把临安王请来,就说他已经跪出伤来了,让老王爷把他带回去,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惊动大长公主。”
临安王比大长公主脾气好上不少,叫他来把儿子带回去,总比大长公主过来直接闹一场的好。
“好。”晏敏初听了她的话,赶忙又跑出去找人。
结果派出去的下人一到家门口,又回来了,“小姐,不用找了,外头尽是临安王府的马车,大长公主和临安王就在外头马车上。”
晏敏初惊呼,“他把大长公主和临安王都叫来了?”
“是。”
好家伙,儿子在里头跪着,爹娘就在外头看着,大长公主当真忍心让自家儿子这样屈尊纡贵吗?这也太魔幻了。
晏久初觉得此事不大对劲,但也架不住付云归人此时真的跪在厅里,这时候但凡天上再下点雨,飘点雪,又不是真铁打的身子,到时候落下一身病就不好了。
有时候,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晏久初心底里刚把事情想了一遍,过了没多久,天竟然真的就开始下雨了。
“五姐姐,下雨了!这天也太玄乎了。”晏敏初凝眸望着眼前水幕,忍不住为仍旧跪在厅前的付云归打了个寒颤。
“都说了,让我们进去跟许敬月谈,你让他这样跪着,他病还没彻底痊愈呢,如今又要淋雨,他是你儿子呀!你就这么舍得!”
雨滴声越来越大,打在马车的外壁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大长公主拼命垂着付荀的肩膀,想要冲进晏家带走付云归,却被付荀严肃地制止。
“他想要的东西,就该让他自己想办法得到,你总是这么挡在他们前面,把什么好东西都往他们手上送,怎么锻炼他们?将来朝堂上,还有的是明枪暗箭,如今这才跪了两个时辰,再等等。”
“再等?跪了两个时辰,其中这雨就已经下了小半个时辰了,他是跪在厅外头,又不是跪在厅堂里,连个遮挡的地方都没有,要是又病了该如何是好?你要锻炼儿子自己把他们带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锻炼,我看不下去了,我就要把什么好东西都往我儿子手上送!”
“啧,你!”
大长公主不打算再等,拢了衣襟忧心忡忡冲出马车,正好晏家的人也打伞赶了过来,恭恭敬敬道:“王爷,大长公主,我家夫人请二位进府小坐。”
大长公主一愣,付荀也是一愣。
这是,终于肯松口了?
“付荀,你听到没有,还愣着做什么?赶紧下来!”
“来了来了。”
大长公主眼眸含泪,进了晏家就想先看两眼儿子,结果一到厅前,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