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陆酌彻底笑弯了眼睫,道:“好啊,阿九的千层蛋糕是想吃榴莲的还是想吃芒果的,还是想吃火龙果的?”
“!!!”
压根没指望他能答上来的晏久初像是突然被天雷劈中了一样,脑子里电流滋滋作响,脑回路差点转不过来。
她浑身抖了一抖,不可置信地回头,牵着缰绳的手越拉越紧,越拉越紧,拉地晏柏兆都觉得手上一勒。
跟刚才晏久初说的话一样,这回陆酌说的话,也叫晏柏兆摸不着头脑。
他们在打什么哑迷?是在说吃的吗?
晏久初不加掩饰的震惊直勾勾盯着陆酌,明明不烈的日头却照的她脑袋发昏,她摇摇头,跟晏柏兆道:“哥哥,我不想练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太阳好晒啊。”
“好。”
虽然听不懂,但是不妨碍晏柏兆对陆酌的避之不及,他牵着晏久初的马向草场外走去,赶客道:“正午了,晏某还要带妹妹回家用饭,世子请便。”
“那我就下午叫人把千层蛋糕做好了送到你们府上。”陆酌笑眯眯地看着晏久初。
好家伙,这是生怕她受到的惊吓不够大,还非要再给她来个提醒。
晏久初终于认认真真地回头看了看这个西南王世子。
陆酌好整以暇,理理两边的衣襟,随她看。
看他的状态和适应程度,晏久初想,他怕不是早几百年前就穿过来了。
她故作镇定,手心却其实全是汗,“送便送吧,送了给府里的鸡吃就好了。”
“既是送给阿九的东西,那自然随阿九处置。”陆酌退到一旁,给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晏久初拉着晏柏兆,落荒而逃。
“哥哥,这个陆酌,是从头到尾都是这个性格吗?”
回家的马车里,晏久初仍旧有些惴惴不安,满脑子都在想着刚才马场里的事,还有陆酌说话时的神情和姿态,看着她笑得别有深意。
“是,阿九怎么了?”晏柏兆以为她是有些害怕加讨厌,便安抚她道,“他这个人,小时候过的也苦,说白了也是被一步步逼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只要平时不主动招惹他,就没什么事,阿九不用过于害怕。”
西南王虽然膝下孩子众多,但继位多年,一直都没有立世子,那么当朝廷需要他将质子送到上京的时候,身为长子的陆酌便义不容辞,必须接手了这个任务。
因着生母出生不高,所以平日里王府的好,小时候的陆酌是根本没捞着多少。没捞着好的也就罢了,需要质子的时候,他那昏庸的老爹倒是想起他来了,麻溜的就把他送来了京城。
在上京的这么些年,他虽贵为西南王府的公子,但若没有点杀伐决断和孤敢的勇气,是万万不可能好好活到现在的。
“大约是云南王被削藩,云南王世子周珩死了之后吧,他性子就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了,面上带笑,却实则阴冷。”
晏柏兆将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晏久初,晏久初听了之后,特地又问了一遍,“那就是从小孩子的时候就一直都是现在这个性格了?”
“是。”
小孩子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是从小就穿过来了吗?
不然这样奇怪的性格怎么可能一直保持不变?还是他穿过来之后伪装的太好,叫人看不出来?
“哥哥,我想知道,他,他会滥杀无辜吗?”当下没有别的办法,晏久初只能看看这人还有没有具备一个法治公民该有的素质,再决定要不要跟他取得进一步的联系。
“滥杀无辜倒是不会。”晏柏兆笑笑,“只是这些年在他手底下折损出事的,没有七千也有八百了。”
晏久初又震了一震,觉得自己实在摸不透这人的套路,猜来猜去,不如有空当面问一问。
但是一定得保持距离地问,她想,毕竟这人实在古怪。
她怀着沉重的心思回到晏家,见厅里只坐着晏敏初一个人,正低头绣着几朵秋菊。
“敏敏。”她凑过去看看,“这是什么呀?”
“五姐姐,过几日重阳可要秋猎诶,我已经打听过了,好多其他家的小姐也会去,到时肯定又是一场不小的比美盛会,而且,算算日子……”
晏敏初话说到一半又憋住了,晏久初嬉笑着替她把话说完,“而且,算算日子,我许家那两位表弟,已经马上要结束秋闱回来了,到时说不准也会去秋猎场上放松放松,敏敏如今绣这个秋菊,怕不是想给我某个表弟的?”
被戳中心事的晏敏初彻底害羞了,自己转到一旁,拿手中的绣盘挡了脸。
晏久初没闹她多久,随口问道:“那到时候婶婶说的白云山,就不去了吗?”
“有秋猎玩,那还去什么白云山呀。反正重阳只是要登高,丘鹿山也是山,今早娘亲出门前还听她唠叨要准备去丘鹿山的事情呢。”
“婶婶今日也出门了?”晏久初看看通向外头大门的前厅院子,不知是什么情绪。
“是。”晏敏初点点头,“最近周家表姑婆身子骨不太好,请了郎中一直在床前照料,也不见起色,娘亲关心她,便时常回去看她。”
家里老人病了,时常回去倒也是理所应当,无人可以指摘,晏久初抿了嘴,也没再多说什么。
而后许敬月出来,一家人便围在一起吃了个午饭。